“新年快乐！”程成立马回应。
苏洐笑起来，向后仰去，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给您拜年啦，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程成说好好好，待会儿就给你。两人又说了几句，苏洐听到那边有人在叫程成，就互相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没多久，程成果然发来了红包，微信有限额，他就实实在在发了四个，加起来是“666”。发完又发来一句“万事如意，一切顺利。”苏洐握着手机，把电视机关了，再次睡去。
这一走，程成到初八才回来。已经是二月底了。苏洐想去接他，但程成说机场有粉丝，到时候人多怕场面混乱。担心有跟车的，也不会直接回家，会先到公司一趟。
中午闲下来正吃着饭，收银小妹突然来后厨，说刚刚去买n_ai茶，顺便给他带了一杯。苏洐没想那么多，以为真的是好心顺便带的，说了谢谢看着妹子走了开始纳闷，平时也不熟啊。
几个后厨的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一个年纪大些的谢顶师傅啧了一声，感慨年轻就是好。
苏洐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晚上下班准备去程成家，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家，那边程成说被同事叫去聚餐，可能要闹到半夜了。苏洐只好说那明天再见吧，程成正忙，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苏洐在店里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休息一下，收银小妹又来送n_ai茶了。他皱皱眉头准备开口拒绝，就有人走过来了。
“上午没什么事，来看看你。”程成走到他面前好像根本没看到他面前有个大活人一样，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摸摸他头。
苏洐一下子站起来，喜笑颜开说哥你怎么来了啊，快坐我给你拿吃的。妹子刚放下n_ai茶连句话都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一时间站在原地很尴尬的看着两个人互动。
程成个子高，戴着口罩帽子和那个平光眼镜，全副武装，好在是冬天这打扮也不奇怪。可气质这东西遮不住，刚坐下，四面八方的眼神就打量起来了。
苏洐拉着妹子胳膊拎起n_ai茶走向后厨，程成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你可能对我有一些好感，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有喜欢很多年的人。配不上被你喜欢。”苏洐诚恳的看着她，短短两句话说的也给了台阶下。妹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拿着n_ai茶就走了。
“哥。”苏洐找了个托盘放着一碗面和一份生煎放在程成面前。
“不用付钱吗？真好。”程成拿起筷子。
“怎么可能啊，都是从我的血汗钱里面扣的。”苏洐看着他吃。程成给面子的点头说味道很木奉。
“喜欢就好，下次教你做。”苏式的汤面和北方的面食差别还是很大的，程成并不会做这个。
过年的时候苏洐一直在店里忙，一天假也没休，这会儿和经理打了招呼请假也没被阻拦。请好了假他自己也去买了一份面和程成一起吃完，又去把工作服换掉，才和程成一起出去了。
其实在店里坐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马上就饭点了，人慢慢多起来，怕程成被人认出来。
两人也不知道去哪儿，瞎溜达了两条街，逛逛书店逛逛礼品店。苏洐担心他被发现，可程成就仗着防护的好，拉着苏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看他在可丽饼店门口盯着人家女孩子手里的可丽饼，苏洐还赶紧跑进去给他也买一份。
拍了照程成先递给他吃，苏洐也没客气咬了一口，程成看着他嘴上沾了一点n_ai油，眼神暗了下，又迅速掩饰过去。等他吃完已经走到外滩了，就干脆又在外滩转悠一圈。
初九了游客还是不少，刷了交通卡去排队坐轮渡，别人都是来回坐，苏洐却想在对岸下来，走路去东方明珠塔下面。程成没反对，反正看起来离得也不远嘛。没想到望山累死马，走到的时候两个人腿都软了。实在不想再排队去上面看，只在立交桥上拍了照片就走了。
回去就直接坐地铁，谁也不想走回去了。人太多了，程成虚环着他。
苏洐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程成发了可丽饼和外滩拍的照片，说和朋友一起玩的很开心，还吃了可丽饼。评论里粉丝纷纷表示可爱。能不可爱么，可丽饼是Cao莓n_ai油的，少女心都溢出屏幕了。苏洐翻着评论笑着，程成一探头就看到了
“什么时候关注的？”程成问他。
“很早前就关注了，那会儿你粉丝好像才几万。”苏洐还在看评论随口回答。
翻着翻着就看到烦人的了，有个连头像都没有的，y-in阳怪气说大老爷们吃娘们吃的东西，现在的小鲜r_ou_真娘炮。
苏洐一下子就火了，噼里啪啦打字回复他。
气呼呼点了发送，就听程成笑了一声。苏洐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经常和那些人吵的，但是是头一次被当事人看到，握着手机不敢动弹了。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理他们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巨婴，一伸手一张口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程成虚环着他，这会儿被挤的两个人已经贴在一起了，说话就在他耳朵边。
尽管地铁里都是人挤人的，但是两个男人面对面贴这么紧。周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了。
虽然心跳得想程成再多抱一会儿，可他实在是怕明天新浪微博推送的就是“当红小鲜r_ou_与同x_ing友人地铁亲密互动”，还是忍痛连忙程成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第十二章
时间还早，两个人没地方去，程成说想去他家里坐一坐。苏洐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有点乱……“苏洐开门的时候有些忐忑。
程成走进去有些惊讶，根本就不乱。相反，就一间房的小屋子，被苏洐收拾的很整洁。老房子看起来墙发黄，地砖也有些陈旧，可屋子里放的东西整整齐齐的，到处干干净净的。
屋子太小了，一眼就能看完。四面墙，一张单人床靠着一面墙，灰色的被罩和床单，枕头是格子花纹的。床上两个被子，程成四周看了下，屋里并没有暖气，想来是晚上御寒的。
一张长桌子在它对面也靠着一面墙，上面放着台灯，摞着很多书。书前面是摊开的笔记本和两支笔。书桌右手边的墙上有个窗户，窗户开着，窗台前面说一个可以折叠的长方形桌子，这桌子上摆着三四盆绿植和五六个多r_ou_。
苏洐介绍说是在附近的一个超市买的，绿植十几块钱一株用塑料的花盆装着，只要再在附近的小摊上买几个便宜的花盆换上就可以了。多r_ou_植物更便宜，各式各样的，基本上也都在十块钱以下。程成一直觉得绿植这种东西如果在商店里买来的难以成活，苏洐养的这些却很是成功。看来一定是悉心照料了。
程成走到放书的桌子前，发现苏洐看的书很多，他早就知道苏洐喜欢看书，可没想到他一直在坚持。他伸手拿起来看，是本川端康成的，再往下看，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有名的作家的书。这些看起来都是新的。而旁边的旧书，书页泛黄，都有些破旧，书侧下面标签纸上印着编码很显眼，一看就是图书馆借来的。
苏洐解释说想看的比较多，买回来一是浪费钱，二是再搬家的话搬着麻烦，所以只买了看完觉得特别喜欢想看很多遍的，别的都是借来再还掉。
程成下意识的想说找个搬家公司呀，却发现程成屋子里这些东西，除了被褥和衣物还有大概十几本自己买的书，其他似乎都带不走。柜子床桌子，这些一看就是房东的，绿植十几块钱一盆，搬来搬去很折腾，想来搬家的话肯定也不会带上。
苏洐说去厕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屋子里没厕所，苏洐看他疑惑说在楼道尽头公用一个，让他稍等下。
程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四处看，发现头顶天花板上有个吊扇，看起来锈迹斑斑了，这种老风扇夏天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一个人的话开到最大档，温度最高的时候也可以忍受了。
突然余光瞥到个什么东西，程成定睛一看，枕头旁有只手表，被被角压住一大部分，只露出来半根表带。苏洐床上除了杯子枕头没有放别的东西，这个表带就十分显眼了。他看着眼熟，走过去拿了起来，看出来竟然是当年他送给苏洐那只。还来不及惊讶，就发现这只表玻璃是完好无损的，表盘上却有两三个像是用尖锐的东西戳到的痕迹很明显，再仔细一看，表上玻璃似乎不大对劲，看起来是后来换过来的。
一时间，程成觉得脑海里，有两件事连上了。
苏洐推门进来，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就愣了下。回过神关上门，走过来笑着说看我把你送的东西保存的多好啊。
“你说落在医院的东西，是这个吧?”程成问他。
“不是，你想多了哥。”苏洐故作轻松想伸手把表拿回来，程成却攥紧了不给他。
冬日的夕阳西下，屋子里到处都是淡淡的金色，安静得可怕。
程成本来只有三四成的怀疑，这会儿看着苏洐的表情就笃定了。
“值得么？这些年……就不会觉得累吗？”程成皱起眉看着他。
苏洐没明白他的意思，急着去拉他：“值得，值得的。我不累。对不起，哥你别这样。”
程成看了看手里的表，突然抬手把那只表狠狠扔出窗外，苏洐想去拦可他丢的太快了用得力气也大根本没拦住，苏洐扑到窗边去看，六楼，楼下是绿化带，已经看不到表摔在哪儿了，他一时之间怔住了不知道程成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管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我喜欢你吗？为什么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你为我承受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那只表对你那么重要吗？我说呢，不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人怎么会半夜抱着孩子去给你送东西，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你求他们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