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病房中只剩下宫自得和江沅,一个清醒一个沉睡。然而清醒的那个人的眼中只有利益,仿佛是在看一件商品,而不是曾经共享欢愉的情人。
沉睡的人却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命运又被旁人决定。一挥手让他死,一抬手又让他生。但这时,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从他眼角滑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冰冷的水痕。
这一切皆映入宫自得的眼中。他想看看这个男人是否对外界已经有了感知,但依旧不敢伸手触碰,那易碎品一般的病人。
“小沅?”这个名字几日未说出口,如今变得生涩而又陌生。但在此说出口时,仍旧十分的自然。只是,偌大的房间中,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了。
常封办完手续,匆匆赶回来病房。却发现自己老板气定神闲的在另一张床前坐下,而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大汉,手中还带着一副担架。
“老大,这是”常封不解,蹙眉询问道。
“我要带他回去。”宫自得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听不出一丝感情。
“回去?在这里解决不就好了吗?”
事到如今,常封依旧认定宫自得是要杀掉江沅。但带回家再解决的的话,是不是太麻烦了呢。
宫自得抬眼,同样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要给他治病…你以为呢?”
哎,不是说要干掉他吗?常封被自己老板主意改变之快弄得有些糊涂。这样也好,虽然不知道宫自得出什么目的要保他,但他好歹可以活下去了。
常封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次,江沅被宫自得秘密带回了他的城郊的别墅内。道上的人都说宫自得狡兔三窟,的确如此,他在北海市有许多处房产,但这栋别墅确是他真正的家。宫自得从小便在那栋别墅内出生,那时他的父亲还手握重权,把握着手下很多人的命脉。而宫自得自小便是从那种环境中生存下来,早早的掌握了圈内的生存手段。现在看来,他的手段似乎已经略胜于他的父亲了。
这栋别墅的意义深重,以至于除了宫自得和其他几位高层人员知道以外,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江沅是第一个,而且是第一个被抬进来的。
“我让你联系的mona医生,你联系好了吗?”
将江沅安排妥当之后,宫自得便回头问向身后的一名手下。
“联系好了,mona医生已经在会客室等候多时了。”
“让她上来吧。”宫自得用命令的口气吩咐到。
那名手下才下去不一会,便听见一双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门被推开,只见手下身后跟来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那应该就是那位mona医生了。
mona进屋后先是四下观望了一番,当目光落到宫自得脸上的时候瞬间挂上一脸的笑容,赶忙凑上前殷切的想和宫自得握手,
“您就是宫先生吧,真是比传说中的还要英俊呢!”
然而那一双手就那样的僵在了空气中,宫自得根本没有想要去和她握手的意向。对于女人,他向来是厌烦之极。见她的手始终不收回,宫自得便冷笑一声,伸出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后又将双手放回了身后。
mona实在是自讨没趣,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尴尬的笑了两声,搓手站到了一边。
“这次请你来,是为了他。”宫自得直接进入主题,冲着床上昏睡的人儿一扬下巴,“我听说你对于外伤所致的昏迷很有办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好处自然不少你的。”
mona先是木然的点点头,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常封已经把江沅的病例给她看过了,伤势十分严重,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
“那个…”她又搓了搓冒汗的双手,向宫自得解释道,“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我是神经科的医生,让他醒过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身上的伤我就无能为力了…”
“没关系的,先让他醒过来就好。”宫自得从桌上允自端起茶杯,抿了一下口,继续说到,“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我听说,你在美国的时候研修过催眠?”
“是的…”mona略带谨慎的回答道。
“那么像他现在这种情况,催眠成功的可能x_ing大吗?”
“这…”mona迟疑了片刻,“得看他受损神经的恢复和接受能力了。”
“那如果这样的话…”说着,宫自得转头望向床上昏睡中的江沅,他侧颜的英俊的线条逆着光,显得更加的立体。mona悄然咽了口口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样的话,你能让他爱上我吗?”
“哎!”这话一出,不光是mona,连同一直默默立在房间一角的常封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不明白老大此举何意。
“这…应该是可以的吧。”mona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是需要时间。”
“时间的话给你半个月。让他醒过来,顺便爱上我。”宫自得说着伸手示意常封将他的外衣拿来,“我说的让他爱上我,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爱。就是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就像狗对主人一样的爱。”
他将外套穿好,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还有事,你这几天白天在这里给他治病,但晚上不许留下。”
“明白了吗?”临出门前,他侧目问到。
mona对上他的眼睛,却瞬间收回了目光。此刻这个男人的眼神像是啐了毒的利刃,又像是一直精美的步枪,顶在她的脑门上,让她不敢丝毫违背他的想法。
她点了点头。
只有站在门口的常封悄然叹了口气,他已经清楚,那个漂亮男人的生命又被强行延续下来,甚至会变得生不如死。
第八十七章 旖旎
“周其琛,你丫再瞎吃醋就永远也不要回家了!”
‘嘭’的一声,大门,就这样被小白无情地摔上了。而周其琛也保持着刚才质问的姿态,被关到了门外。
“不是吧…我只是担心你哎…”周其琛的手滞留在空中,连同那后半句未出口的话。都被那一下凶狠的摔门驱散到了空中。
本来今天这种有重案的情况下,他们是应该通宵的。但就在今天会议结束之后,打扫会议室的阿姨无意间从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迷你窃听器。
这件事情的影响一下子便变得诡异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只窃听器是何时潜入警局的内部。而厅长一口咬定是他们内部人员中有人被宫自得收买,出现了内鬼,这才导致了内部情报可能已经被泄露出去。厅长一怒之下,命令他们全部暂时停止侦查,留下来接受审问。
这样的处理方式自然的得不到大家的认同,但也只敢小声的嘀咕。唯独侃蓁一脸凛然的站了出来,当着领导的面把大家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领导,我觉得着您这个思维逻辑有问题。您看,如果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内鬼的话,为什么不在会议结束后就把窃听器带走呢?这里大家都很清楚,每次会议结束都会立刻有阿姨来打扫卫生,如果不把窃听器带走的话,是不是就太傻了些?我相信我们警局中不可能会有这么傻的人。”
“你这是公然顶撞领导?”虽然心里知道她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让领导下不来台,厅长自然是不能赞同她的观点,“侃蓁你挺有想法啊,那从你开始接受审问吧!”
纵然到了最后周其琛他们都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但厅长仍旧铁青着脸坚持他的想法。这便导致了整个晚上他们都没有研究一点案件,而是排着长队,和体检似得接受厅长的检查。
然而漫长的询问结束,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而厅长分明是被打击到了,一张铁青的脸直接变黑,一句话也不说一挥手示意他们全部走人。所以周其琛和小白这才能免去加班熬夜,但在路上又因为小白宿舍中的事情发生了小小的争执,这才导致了最开始一幕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