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笑呵呵地住了嘴。
蒋弼之转头看向陈星,见对方眼睛亮莹莹地看着自己,盛满惊喜与感动,与他依偎的姿势也更加亲密。
蒋弼之心头颤动着移开视线,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林太太又发现问题,“陈星平时也喊他‘蒋先生’?”
陈星忙坐直了,点点头,“嗯。”
好几个人同时说道:“太生疏了吧!”
陈星的解释竟与蒋弼之之前敷衍蒋怀中时的说法一模一样:“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林太太笑道:“那现在不正好是个好机会。陈星,他平时喊你什么?”
陈星脸瞬间就热了,刚要说什么,被蒋弼之拦了去:“就是喊小名嘛,怎么你也开始逗他?”
林太太被他这护犊子的模样逗得前仰后合说不出话来,拍拍林先生,对方替她说道:“可惜弼之没有小名,那喊大名也行吧?”
陈星脊背挺得直直的,飞快地看了蒋弼之一眼,下意识想问他:“蒋——”却在对方眼里看到几许期待。
他的嘴巴张着,舌头僵着,像被按了暂停键,暗自攒着劲儿,终于轻飘飘地喊出来,嘴巴在蒋弼之的注视下闭一下又开一下:“——弼之。”
林太太笑得不行了,把脸埋到丈夫肩上,“天啊太可爱了,脸都红了。”
陈星用手背碰了下自己脸颊,脸上比刚才红得更厉害了。
蒋弼之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稍显严肃地说道:“想问的都问了,可以了吧?”
朋友们立刻会意,他这是不让问了,有人笑道:“可以了,再问就是欺负陈星老实了。”
过了一会儿,林先生拿出自己最近感兴趣的一样乐器,和笛子很像,“这个叫‘篪’,唐代以前就有了,低音似埙,中音似箫,高音似笛,现在已经快失传了。”
有朋友笑道:“难怪今天你们夫妻俩穿成中国风,老林这是又开始钻研了。”
林先生笑笑,开始给大家演奏。
古老的乐器有着悠扬婉转而略带萧索的音色。林先生目前只会吹奏简单的旋律,但因着古老乐器自有的魅力,那些旋律都极为动听。大家这时都有些累了,一边喝着手里的饮品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三三两两低声交谈几句,气氛十分惬意。
陈星和蒋弼之依偎在一起,听着听着,陈星先打了个哈欠,蒋弼之并没有看他,却也紧跟着打了个哈欠,用手遮挡着。
林太太总是最细心的那个,笑着指指他们:“你们看看这两人,打哈欠都一起。陈星今天最辛苦,要不我们今晚就到这里吧?”
林先生停止了演奏,“我吹得不好,明天如果有机会把真正的国乐大师请过来给你们演奏一下。”
朋友里也有喜欢音乐的,问道:“哪个大师,我认识吗?”
“你应该见过,就是梁老。”
一直喝酒神游的蒋怀中猛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林叔,是上次我麻烦你请的那个梁老?”
“对,你上次是请他指导什么歌手是吧?”
蒋怀中握紧手里的酒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是。”他咬咬牙,“林叔,能不能把梁老的号码给我?我给弄丢了。”
“当然。”林先生把自己的乐器收起来,太太帮他撑着袋子,同时极自然地向前倾身同先生碰了碰嘴唇,是个很轻浅的吻,低声赞赏道:“今天晚上吹得比平时好。”
蒋弼之家里虽大,但是客房有限,多数客人都被蒋弼之安排去了酒店,剩下的最亲近的几个,像林氏夫妇、薛先生他们就和蒋怀中一样被钟乔安排去了客房。推荐本书
蒋弼之先陪陈星上了楼,问他:“累吗?”
“有一点。”
“他们问太多了是不是?”
陈星笑起来,“您还跟人打过架呢?”
“重新问一遍。”
“嗯?……哦……”陈星脸上又红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害羞,小声道:“‘你’还跟人打过架呢?”
蒋弼之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低地笑起来。
陈星飞快地拉起他的手带他去了阳台,指着头顶的夜空说:“蒋弼之,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呀。”
蒋弼之抬头看眼灰蒙蒙没有半点光亮的夜空,并没有理解,却莫名觉得愉悦,眼里一直带着笑意,“嗯。”
陈星发笑,“‘嗯’什么‘嗯’?您……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陈星仰脸看着他,脸庞皎洁胜过满月,眼眸明亮胜过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