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笑了笑,抬手引向会客沙发:“坐。”
两个人相对坐下,中间隔了一张茶几。
闵成舟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问他:“学会没有?”
纪征端着一杯水,交叠双腿,微微倾着身子倚着沙发扶手,笑道:“没有。”
“不抽烟不喝酒,真无法想象你怎么能这么自律。”
“习惯而已。”
闵成舟点着一根烟,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道:“我从会场偷偷溜出来见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纪征不和他过多迂回,直接问起四个月前发生在718省道的一场交通事故。
闵成舟有些惊讶:“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纪征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我一个律师朋友帮龚海强的遗孀栾云凤打官司,偶尔和他聊起了这桩案子。”
他无意对闵成舟说谎,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六年后的夏冰洋通话这一离奇事件。如果如实告诉闵成舟,闵成舟必将问出许多他自己也想不通的问题,所以为了轻便省事,说谎变成了唯一不二的选择。
闵成舟立刻就信了他,道:“的确,栾云凤一直在上诉。”
“为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事故现场还有另一辆货车,是肇事车辆之一。她的丈夫龚海强不应该为雷红根的死负主要责任。”
“她有证据吗?”
“就是因为她没有证据,所以才不好办。”
“那能确定龚海强是撞死雷红根的肇事者吗?”
闵成舟正色道:“确定,车祸发生的时候,718路段巡逻的协警刚好经过,目击车祸发生的全过程。龚海强撞死人后企图逃逸,这名协警就去追,结果造成龚海强发生二次车祸,车子冲下公路,龚海强当场死亡。这名协警被引咎追责,已经被开除了。”
“没查到栾云凤口中的第二辆货车?”
“没有,车祸现场被那天的大雨冲刷的很干净,几乎没剩什么东西。”
纪征垂眸沉思片刻,道:“我能看看案卷吗?”
闵成舟疑道:“你怎么这么上心?”
纪征笑道:“受人所托。”
这是真话。但是在闵成舟听来,他受律师朋友所托。
闵成舟犹豫了片刻,考虑到这桩车祸几乎已经透明了,没有可遮掩的要密,而且他不愿意抚了纪征的面子。他现在还对纪征有些愧疚。
“好吧,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