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盯着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一把巴掌大的折叠刀,这把刀是他下车时临时起意揣在身上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一手持刀,一手扒开几尺高的草丛,脚下使力,正要朝那人冲过去,就听身后‘啪嗒’一声。车钥匙从他的口袋里滑出来掉在了草丛里。
在哪一瞬间,男人异常警觉地站起身回头看,手里的烟头顿时熄灭了。
纪征当机立断,把眼镜摘下来挂在衬衫胸前口袋,猛地起身朝他冲了过去。
那人只见草丛一晃,随即一个人影披着夜色转眼逼至自己面前,便转身就跑。
纪征捞住他肩膀,拇指朝他肩胛处狠狠一按,抬腿就踹他膝弯。
那人痛的哀呼一声,双膝跪地。
纪征扑过去用右腿压住他膝弯,右臂从他脖子前横过去,左手按着他的肩,使了一招锁喉计。
那人使劲扑打纪征的手臂,不停的咳嗽,忽然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朝纪征脸上扬了过去。
纪征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锁住对方颈子的右臂忽然传来尖锐的剧痛。那人从怀里拔出一把刀,刀刃瞬间扎入了纪征的小臂。
趁纪征一时吃痛,那人挣开他的胳膊,喘着粗气站起身,没有再逃,而是掂着刀和纪征面面相对。
他站在桥洞底下,那里暗黑无光,但纪征看的到他森寒的双眼,和他手里那把闪着冷光的匕首。
纪征右臂受伤,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淌,他甩掉流到手上的几滴血,毫不迟疑地迈步走向那人。
这个男人很会几招拳击台上惯用的狠招,属于在民间打群架或者单挑都绝对不会吃亏的水平,换做和其他人对打,他完全可以占据上风。但是纪征父辈出身行伍,他从小就被父亲硬逼着学习格斗术,他在高中时曾参加市级散打比赛取得第四名的成绩,曾经被强迫逼学的格斗术早已经在他体内形成肌肉记忆,就算长时间不练,也能随时拿出来用一用。
所以在纪征面前,这人的三拳两脚就变成了花拳绣腿。
桥洞下一丝光都没有,只有冷刃的光不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纪征和那人贴身近战,赤手空拳对抗他手里的一把匕首依然占据了所有上风,空气中不断响起骨骼相互挤压碰撞的响声,还有那个男人走了调的呻|吟和哀嚎。
那人硬拼了几下,发现自己远不是纪征的对手,于是转身想逃,但是纪征在黑暗中紧靠着手感从后方擒住对方的手腕,正要往下很拽卸掉对方的膀子,就见一道冷刃的淡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冲着他的眼睛刺了过来。
纪征忙闪身去躲,不然刀尖必然从他眼珠上划过。
纪征恼了,一直没下狠招的他忽然抬腿往对方头部踢去,坚硬的皮鞋鞋尖正中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当即趴在地上,破碎的呜咽堵在胸腔里,依然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纪征蹲在他身边,阴沉着脸看着他埋在泥土里的小半张脸,声音暗哑又低沉的问:“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依旧只有草虫的低鸣,纪征并不追问,用膝盖压住他的脊背,一手掐住他的后颈,一手去解他皮带当绳子用。
夜色太昏,纪征没有察觉到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等到纪征察觉到他鬼祟的动作时,脚下已然起火。
原来这个男人往桥洞下钻的原因是桥洞下摆着一只破旧的汽油桶,地面淌满了油桶里的残留,刚才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着了桥洞下的一片草地。
纪征的裤腿也沾了汽油,火苗瞬间吞没他的双脚,火势燃的又凶又猛,纪征下意识扑打身上的火苗,原本被他擒住的男人趁机爬起来往前疯跑。
纪征连忙去追,却发现他从桥洞另一边滚下斜坡,不见了踪影。
桥洞下的火还在烧,并且面积越来越大,不远处的草丛里还摆着几只废弃的油桶,如果引燃油桶,很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纪征折回去灭火,附近的居民听到动静,纷纷打着手电筒提着水桶赶了过去。纪征趁乱离开失火现场,走到桥洞另一边接着火光往下看;斜坡至少五六米深,两旁是杂树林,树林接着一片平房,里面的深巷小路错综复杂,随便往犄角旮旯里一猫,除非牵条警犬,不然不可能再把人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