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皇慨然道:“药神先生,你看看。我悉心照顾了十几年,才嫁出去没多久的小丫头,这胳膊肘就拐到东剑道去了。”
鸩罂粟轻哼一声,不冷不热道:“再让你养个闺女或是儿子的话,你乐意么?”
“还是免了吧。”温皇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那位好友苗疆狼主千雪孤鸣,热心肠,却是个只管捡,不管带的人,带回来的小娃儿统统丢给了我。还珠楼内现在还有个七巧,若是再多一个,恐怕我还珠楼的屋顶真要被掀了。”
鸩罂粟道:“若是像无心修儒那般懂事乖巧的娃儿呢?”
温皇道:“不如多培养两只蛊虫,或是多救治两位病人。好歹,我也是万济医会的成员啊,治病救人是我理所应当应做之事。”
鸩罂粟漠然道:“哦。”
温皇不想再多带一个孩子了。
筛掉那些多余的话,鸩罂粟明白了温皇的想法,便不再多问。他若有所思地撩开岳灵休肩头散乱的发丝,忽然产生了一点名为幸灾乐祸的心情。
难怪赤羽信之介会与他达成这样的交易,还真是了解温皇。
然而世事无常,机关算尽的神蛊温皇也有算不到的意外。
——究竟是意外之祸,或是意外之喜,全看他温皇自己接下来如何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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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蛊温皇说给的东西,一定会给。
刚回到还珠楼,温皇便吩咐凤蝶取来两只锦盒。
“这里面装的,就是相思蛊。”
说着,取出其中一只,放在了自己手腕处。蛊虫刚挨着温皇的皮肤,立即兴奋地拍着翅膀钻了进去,消失在血肉之中。
“多谢了。”鸩罂粟敷衍道谢,伸出手道,“拿来吧。”
温皇笑着轻摇扇子,却没动。
鸩罂粟道:“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到。”
温皇不疾不徐道:“此事不急,相信药神先生同样是言而有信之人,不会毁约。倒是有另外两件事好奇,想请教一二。”
鸩罂粟道:“讲。”
“其一,药神先生不打算现在就替岳大侠种入相思蛊?若不善此道,神蛊温皇乐意代劳。”
鸩罂粟瞥他一眼,道:“触类旁通,不需劳烦。”
“啊,正好让我躲了懒,多谢。”温皇弯腰些许,半真半假地行了个礼,道:“其二,另一对相思蛊,药神先生想用在何处?”
鸩罂粟却是答非所问。
“相思蛊对怀有身孕之人,是否有影响?”
温皇原本从容摇扇的动作,顿时一滞。
——是老婆,就来还珠楼砍我。——
【第七章】
“有孕之人?”温皇眯了眯眼,“可方便告知是哪位美人,值得药神先生如此尽心?”
鸩罂粟面无表情道:“给遥星用的。”
“哦……”
听闻这个答案,温皇不知为何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神蛊温皇,也会头脑发昏,想这些不可能的事。
虽说在西剑流的床笫之间,他也曾轻咬着那人肩头,缠得那人不胜其烦,又羞又怒地说了句“生!给你生!”听得他受用无比。推荐本书
——但男子受孕,又岂是一句话便能轻易实现的?
“那神蛊温皇在此恭喜遥星旻月了。”
鸩罂粟一边在心中向别小楼李剑诗两位好友道歉,莫名其妙背上一口锅,一边神情淡漠地接过相思蛊,将其放置妥当。
与此同时,前不久刚回了埋霜小楼的别小楼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郎,着凉了么?”
李剑诗拿着一件新制的斗篷走出房门,为别小楼披上。别小楼轻轻按住爱妻停在他肩头的手,回头温柔地笑了笑。
“我好得很,三年来从未这么好过。诗儿,你说……小鸩此行会顺利么?”
李剑诗反握住别小楼的手,倚在他肩头。
“会的,一定会的。”
别小楼道:“等小鸩回来,我们便一同进山。正巧许久没有见到单兄了,此番定要与他好好对弈一番。”
地窖里的吊儿醉,已是二十三年的陈酒了。上次岳灵休恢复后没有饮完,这次一定不会再错过。
比起埋霜小楼中蜜里调油的星月二人,在还珠楼的鸩罂粟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温皇的一双眼睛,虽然不大,目光却极为锐利。直勾勾地盯着鸩罂粟,盯得他说话都得慎之又慎,生怕半字说错,便毁了赤羽的全盘谋划。
“我带岳灵休前往东瀛,一为求医,二为游历。但毕竟身在他乡,有诸多不便,正巧遇上了赤羽信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