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词之歌 作者:饭山太瘦生【完结】(34)
“但是今天我决定说出来。我希望大家知道,疾病只是疾病,传染病的传播对象不是某几个具体的人,而是人类,这绝对不是上帝对不道德者的惩罚。如果我得了流感,我会说出来,但是艾滋病让我无法开口……我可能得不到同情,还会被歧视。我知道有世界艾滋病日,很多人会在那一天支持艾滋病人,但是那很多时候只是一种表面的、随着集体的支持,并不真诚。只有当我也变成疾病的受害者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它离我多近,而我没有做任何所谓的坏事。”
“前一阵,我每天都在诅咒上帝。后来我停止了这种行为,我要感谢上帝,让我而不是别人感染了艾滋——上帝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认识艾滋病的机会:我有一位因为艾滋病去世的亲人,我一直认为得艾滋病是因为他自己犯了错。是的,他的错误应该得到惩罚,但惩罚绝不应该和艾滋混在一起或者等同,指向死亡……他也是疾病的受害者。也正因为是我,我是一个公众人物,有一些影响力,所以我要说出来,不再把艾滋视为不可告人的耻辱。哪怕只能帮助一个人,我也为此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艾滋并不可耻。如果有被感染者觉得痛苦,我与你同在,我也那么痛苦,但那绝对不可耻——你其实也只是个病人啊。”
佩特里看着屏幕上不断的留言,其实留言中已经出现了几条咒骂,他只抬了一下眉,并不在意,“嗯……其实我想回答的和想表达的只有这么多,这次直播不是临时起意,艾滋病绝不等同于道德败坏。高危行为发生之后只要服用阻断药,按规定吃完——不要因为不良反应不吃,基本可以阻断感染……我的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已经不太在意了。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必要时刻要记得英式雨衣。不过不涉及体|液交换不会感染艾滋,唾液传染的可能基本不存在,所以没必要那么害怕。”
他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排排红丝带和爱心,微笑起来,“谢谢,但是不用为我担心或者难过。我已经到过地狱了,但我遇到了我的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我的理性和爱。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走出地狱的力量,也希望自己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增添这种力量。”
说完这些,佩特里念了一个新问题:“‘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他想了片刻,“呃……如果新计划是指音乐上的新计划的话,我可能会试着调整一下风格,我们并不是活在没有细菌和病毒的梦里。”
屏幕上的留言又多了起来,但是佩特里没有回应,“我觉得我回答了不少问题了,今天先到这里吧,谢谢你们。”他说了“再见”,以一个飞吻结束了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英式雨衣(English Raincoats):以前法国人称套套为“英式雨衣”,英国人称其为“法国来信(French letter)”,德国人称其“巴黎的东西”。
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但丁作《神曲》,写自己迷失在人生的中途,被母狼(象征贪婪)、狮子(象征骄傲)、豹(象征□□)围困,此时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出现,为了带领但丁摆脱这三者,带但丁游历了地狱,通过地狱到达了地球的另一端。最后在但丁深爱的贝雅特丽齐的带领下,但丁游历了天国。维吉尔是但丁的向导,象征哲学和理性;贝雅特丽齐是天使,象征神学和爱。对佩特里来说,博杜安既是带他离开地狱的理性,也是把他引向天堂的爱。
☆、20.友于之间
博杜安在学术会议结束后和几个同学一起吃了晚饭。博杜安不打算回自己的公寓,想回家看看,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九点。博杜安站在门口,听见屋子里好像有人在争吵。
迟疑了两秒,博杜安还是打开了屋门。费尔南和勒菲弗尔太太没有在客厅,他们在一间卧室里,卧室没有关门。
费尔南说:“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你为什么总是训我!”
勒菲弗尔太太说:“你让我高兴我也训你,我是神经病吗?”
费尔南气得说:“你知不知道博杜安为了躲你都去波各亚了!你和我爸就那么负责吗?”
博杜安听着费尔南和妈妈的争吵,觉得自己脑后有一根很细的血管在突突跳动,针扎一样疼。费尔南听到了开门声,看见突然出现在客厅的博杜安,顿了一秒。
博杜安看着他。
费尔南错开目光,眼里压抑着怒火,“我在和妈妈说话,你别看了!”
勒菲弗尔太太说:“你在和你哥哥的母亲大吼大叫,你哥哥过来看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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