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身后的副使上来道:“将军——歇一歇吧——已经走了一夜了。”
沈孟一忖,行军不易,若此时懈怠了,恐怕行军速度便难以再上来了。
“前面是虬龙谷,在这里休息太不安全了。过了虬龙谷,再让大家休整一下。”
虬龙谷本命囚龙谷,因犯晦,改称为虬龙谷,蜿蜒曲折,灌木丛生,瘴气弥漫。
确是从定州去往莲步的一个捷径,若要绕过虬龙谷,须多用上两日的时间才能到达莲步。
沈孟深知,若是手底下的人知道虬龙谷内何其难行,恐怕难以越谷,只有与他们说,过了虬龙谷便能稍作休整,方能提振士气,一鼓作气。
初入其中,便能觉得寒气逼人,沈孟走在队伍最前,暗忖着这山高谷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沟壑,若要是——
前方水声滔滔,这丘壑之中好像还有地下的暗河。
似近似远,连她自由习武,听力过于常人,都不能听出究竟距离几何。
是了!
正是这石壁能够回响的缘故。
只要一点声音,便能够层层交叠传递。
“将军——”
沈孟一抬头,忽然看见山顶上环着成百上千的北夷将士。
糟了!
最坏的结果!
她料想过很多次,最担心的那个事情,真的发生了!
“沈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从远处传来,在山谷里回荡,恍惚迷乱,犹如鬼魅。
手下的人又惊又惧,连战马都开始嘶鸣起来。
“放箭——”
沈孟下令:“所有人即刻退出山谷——快!”
箭矢如密集的冰棱一般从天上落下来,后撤的号角吹起来。
遇到埋伏的兵士已经慌了起来,大有作鸟兽散之状。
“快逃——”
“有埋伏——”
“中埋伏了——”
任何声音,一经喊叫出口,便在山谷里传个明明白白。
沈孟握紧缰绳,指挥道:“听我命令,左右两侧的步兵,举起盾牌。”
“自乱阵脚者——杀——”
“扰乱军心者——杀——”
“临阵脱逃者——就地正法!”
军队方稳住了下来,漫天的箭雨被盾牌隔档了些许。
山顶上开始落下来巨大的滚石,沈孟指挥军队有条不紊地后退,只要退出这个鬼地方!
只要能够退出这个鬼地方!
就还有一丝希望!
虽然敌军人数不多,然敌暗我明,对方是有备而来。
“将军——”
有探子来报。
沈孟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厉声道:“说!”
“将军,大军有救了——”那探子跑得匆忙,喘了口气道:“严将军的人收复了定州,现在已经跟过来了。”
“他们在何处了?”
“就在虬龙谷外不远处!”
“加速撤军,我们快些赶过去与他们会合!”
大军急撤,损伤近半,方看到了谷口了。
沈孟回过头,查看后面的部众,大声道:“后面的人快跟上,前面就是谷口了。”
所有的将士在看到严彪的军队后士气一振,行军的步伐明显加快。
沈孟握住缰绳的手微微一松,看见山头的巨石仍在不断地滚落下来。
她是将领,务必要让谷里剩下的人都安全撤出虬龙谷。
沈孟轻轻挥动马鞭,往队伍最后去。
“嗖——”
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瞄准了她,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侧过身,一只脚勾住马鞍。
“刷——”
仿佛已经预知了她的举动,第二支箭对着他闪避的方向随之而来,他借力脚背勾住的马鞍,
一跃而起!
究竟是谁!
竟然这样精准地判断出——单脚点了一下马背,沈孟回过身。
“嗖——”下一支箭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