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惊出了一层冷汗。
沈孟蹙眉,回过身对上李明卿一笑:“好巧啊郡主。”
李明卿认真地打量着他:“是的,很巧。”
真的是巧合吗?
风棠扶起摔倒在地上的香寒:“你怎么样?”
“嘶——”香寒的手掌擦出了一行血珠,延伸至手腕处,明明是小伤看起来却惨痛异常,香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当真是我见犹怜。
风府跟着风棠的随从和马的主人起了冲突,大声训斥:“怎么连只畜生都管不好!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
那车夫瑟缩着身子,摆着手道:“不知道啊!官爷!这马儿一向乖得很,不知为何就发了狂了!”
“我看你就是存心要害我们家公子!”随从举起了拳头,一手拎着车夫的襟口。
“官爷——冤枉啊——”
“冤枉什么冤枉!”
风棠面色冷了几分:“阿大。”
随从即刻恭敬道:“公子。”
“你去备车,我们送香寒姑娘去医馆。”
香寒缩了缩身子,让身边的小丫鬟扶着她,凄然道:“还是不用劳烦风公子了。”
“不是劳烦,是我应该做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远处传来了扭打的声音,不多时,一个身着石青色官服,头戴官帽,腰间配有长剑的捕快,拧着一个面色黝黑的人的胳膊走了过来。
“过来!老实点!”被束缚的人挣扎着想要逃脱,捕快的手上加了五六分的力度,疼得他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却没有吭声。
“焦师兄?”
“关捕头?”
沈孟和李明卿同时出声,焦山抬起头,看到了李明卿仿佛不曾相识一般,围观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捕头关长飞道:“就是这个人,他刚刚经过了这匹马,对马动了手脚,马儿才发狂了,被我逮个正着。”
焦山看着风棠,目光如霜,周遭一片冷寂,只是深深地剜了风棠一眼,便把眼皮垂下。
沈孟眯起眼睛,细细思忖,关长飞是官府的人,又恰巧经过这里。
这个世界上巧合不少,但更多的巧合是有意为之。
关长飞厉声道:“焦山,你我都是旧识了,你还是老实招了吧。”
“招什么?”焦山站直了身子,神色淡然。
“你对那匹马动了手脚,我分明看见了。”
“我动了什么手脚?”
众人看着关长飞,关长飞一时语塞,他动了什么手脚?推荐本书
“既然关捕头说不出来,仅凭关捕头一个人的说辞,不仅不能把我带到官府,就连这样扣着我,都是不合理的。”
“你——”关长飞勃然大怒,一只手猛然抓起焦山的脖领子,另一只手举起来握拳,愤怒的目光逼视着他。
焦山闭上眼睛,整个人沉寂得像是一块石头,嘴角浮起一丝冷淡的,讽刺的笑意,不仅全无畏惧,甚至还在期待着那重拳落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关长飞。
关长飞慢慢松开手,指着焦山居住的方向:“滚——”
焦山在众人的议论和诧异评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平津口。
“师兄——”李明卿张口。
那个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回过头,只是微微侧过脸说道:“郡主,我叫焦山。”
一句话,六个字。
像在两个人中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壕沟,同门之谊不在,他们是身份有别的人。
短暂的失落被她迅速地敛藏起来,李明卿转过身,看见沈孟仍旧站在不远处。
“我记得你。”李明卿向这边走了一步,“当年师兄砍伤石俊生时,就是关捕头羁押了我师兄。”
关长飞看了一眼沈孟和李明卿,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回过身,看着他们:“一起喝两杯?”
第一部分·10
他们去的酒馆不大,就坐落在华津口最末处,即将到西郊的当口上,
旌旗半新不旧,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久,不香不醇,甚至加了水,味道有些淡了。
落座后,关长飞还点了一壶茶。
看得出是个细心的人,虽然他生得十分魁梧。
茶酒上来之后,关长飞斟了酒:“我先敬两位。”
李明卿淡淡道:“关捕头,以后还请不要为难我师兄。”
“没有的事。”关长飞面色冷了几分,又饮了一杯,“关某从来只秉公办事,绝不会存心为难任何人。”
沈孟反复咀嚼他的话——秉公?
所谓的秉公是指——官府的人,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