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瑜点头:“是的。根据南楼得到的消息,明日就会抵达京城了。”
“很好。”
她嘴角含着很浅的笑意:“那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昭瑜诧异:“啊?”
入夜,君再来里华灯高悬,觥筹相错。
风棠端然地坐在雅间内,有人轻轻叩门——
“进来。”
沈孟握着快雪,瘦削却挺直的身形宛若一丛翠竹:“风公子。”
风棠颔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焦山纵火一案证据不足,所以被无罪释放了。”
风棠为沈孟斟了一盏茶:“多谢沈大人提醒,我会小心的。”
“还有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
“香寒死了。”
风棠骤然站起来,手中的茶盏一松,茶渍渐染了他昂贵的青松色梭织绫罗衫。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不可能!”
沈孟抬眸看向风棠。
风棠单薄的唇因为惊惧变得灰白:“她在哪?”
“尸体停放在西郊衙门,昨天当时华津口那里人很多,没有找到凶手。”
马车疾速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
坐在车里的风棠尽然失魂,就连下马都险些跌倒。
衙门内无其他人,风棠猛地扑到那已经凉透的尸身上,涕泪满面,如同所有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的男子一般,匍匐在尸体上,泣不成声。
“香寒——”
沈孟目光幽冷,像一汪看不透的深潭。
“风公子节哀。”
“是焦山——对不对?”
沈孟颔首,没有说话。
风棠回过身,紧紧握住沈孟的衣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儿子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对我下手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香寒姑娘遇刺身亡,凶手逃窜。”
风棠站起来:“怎么不是他?昨日未时风家起了大火,就是他趁乱杀了香寒。”
“风公子。”沈孟蹲在尸体的另一侧,将香寒的眼睛轻轻合上:“你怎么知道,香寒是未时死的?”
风棠匍匐在尸首上痛哭的身体,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涕泪未干,随即转换成一个阴森诡谲的笑意。
他往后一坐,轻轻拂拭了袖子上的尘土。
沈孟站起来,复又问道:“风公子,你怎么知道香寒是什么时辰死的?”
风棠一笑,笑意里多了几分轻蔑与浅薄,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沈孟。
神色冰冷,带着倨傲:“从这一刻起,我不需要你再保护我了。”
快雪出鞘,正要落在风棠的颈间,风棠身后紧随的侍卫鬼手握住快雪,相持不下。
“鬼手,眼下你有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打败他,江湖上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风棠看向沈孟,看见他灰色的衣衫上透出的浅浅血痕。
鬼手握住剑尖,他明显感觉到沈孟已经负伤。
而且是重伤。
“是。”
鬼手嘴角微挑,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因为兴奋而倍显局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无比狰狞。
掌风凌厉,掠过快雪,直接打向沈孟的肩头。
沈孟闪身一避,鬼手往左侧一削,快雪应声而起,落在了不远处,径直插入了地面。
沈孟凌风一跃,拦住了风棠的去路。
“知府大人——”师爷趴在衙门内的窗棂上往外张望,“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打吧打吧!我就当借我这块地方给他们打架吧。”
“知府大人,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嘶——”
知府猛地一拍韩师爷,“你给我闭嘴!”
“是是是!小的这就闭嘴!”
知府凑到窗户上,指尖沾了两口唾液,将窗纸糊出来一个大洞:“你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韩师爷也凑上去:“是我们一个都得罪不起的人!”
知府又把那脑袋一拍:“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让我出去!你这不是存心让本官往刀口上撞吗?”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
“你给我小心盯着点!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韩师爷双腿一软:“啊?要是真要闹出人命怎么办?”
“那你就给我顶上!哪怕你死了他们也不能有事!听见没有!” 推荐本书
“是是是——”
半个时辰前,风寻机面圣之后出宫,在宫门口便收到了琅琊王府的邀帖。
他行色匆匆,把邀帖放在一旁,对着来送邀帖的人微微摆手:“请阁下替风某向王爷告个罪,舟车劳烦,风尘仆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