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看见他淡淡的笑意。
忽见前面几名宫婢簇拥着一个妆扮雍容的女子,款款而来,一身黄色的宫衣,俨然是蜀王的哪位妃子。
李明卿见其头饰,虽然富丽,却不用凤凰、牡丹纹饰可见其地位不高。
“早就听闻娆姬姐姐说,南朝的长宁郡主和安远侯会来参加玉瑶台宴。想必就是这二位了?”
李明卿微微颔首:“见过夫人。”
“本宫未向郡主表明身份,郡主如何得知?”
“云珠夫人美名,早已传至南朝,长宁早有耳闻。”
“郡主可真会说话。”她挺了挺身子,目光落在沈孟身上:“这位安远侯,看起来倒有几分面善。就是——太过年轻了。”
沈孟指尖微微一动。
她在说什么?
什么太过年轻了?
“咳咳——还真是像——”
她在说——
云珠看着沈孟盯着自己,白了他一眼,让身后的婢女搀着自己:“碧儿,还不快些跟上来,本宫还要到未央宫里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才能为众位献曲。”
身后的婢女跟上来,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第二部分·13
一双手,纤细优雅,凝白如玉。
十指上还有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
手的主人一身红色的锦缎制成了礼服,似烈火般灼灼。
推开了长乐宫的宫门,她宛然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螺子黛细细地画眉,镜中的人渐渐地与墙上那张画像难以分辨。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尤为妖娆。
“世人都说我像你——”
她对镜子勾起唇角:“眉毛像,眼睛也像——”
指甲上染着茜色的丹蔻,轻轻捻起一支凤钗,斜插入鬓:“这下,就一模一样了——”
“哈哈哈——一模一样了——”
宛若玉瑶台下的牡丹齐齐盛开,笑意慢慢慢慢地在她脸上荡漾开去,忽然像一张揉碎的纸,被人撕裂,五官扭曲到一起,变得狰狞可怖。
“我这一生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她拔下那支拆,狠狠地划像铜镜。
“都是拜你所赐!”
狰狞的怒意将她点燃,却有一股寒意从足下窦然冲向头顶。
“辞玉——辞玉——”
蓦然落入一个香软的怀抱。
“你放开我——是你——是你——是你毁了我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