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我一头黑线:“……说了会怎样?”
“说了,”他睁眼勾起嘴角,“就达不到预想的效果了……”总之,不说还好,说了我更蒙。
“那你为什么要烧了名单?”这是我所期盼的,但不免还是要问问。
“傻徒儿!”他斜眼看过,“当然为了你呀!”
这眼神,我觉得怪怪的……但怎能说是为了我呢?我认为他应该是良心发现或是达到某个目标。其实早该适可而止了,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是最好的结果。
过后几天我不知他抽的什么东南西北疯,一连几天下来没跟我说过一个字,总是撑着下颔冥想,跟一尊金佛似,就算刮台风也照样巍然不动,但每当我靠近,他便扭身侧过脸,显得我像瘟神一样讨人厌。
我也是有尊严的个体,尊敬是相互的,所以我要给我尊敬的师父来套“敬而远之”,他不理我,我不理他,人生风光无限好,我又不害怕无聊,看谁先受不了谁!
过了几日,他开始收拾大包小包,唤我名字叫我帮忙。这是他几天以来第一次和我说话,但我需坚守底线,坚决不理睬,扭身就走。
“干嘛呀?”他挤到我面前,“我的决定让你这么失望吗?行了,别闹脾气!跟为师回去!”
什么决定?“回去”?回哪去?我情不自禁看他一眼,意识不对劲又撇过脸撅起嘴。“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说的不就是我师父这样的小人嘛!之前你对我爱理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他抿嘴笑后将我的脸掰回来,语气增添戏谑,听得我浑身不自然:“好小子!你毁了我的乐趣,我当然要拿你寻消遣了,自己的债务——自己偿还!”
又把烧名单的锅推我头上,我必须问清楚:“什么意思?”
“跟我回山里,我们退隐去。”
“‘你我’?‘退隐’?”我眉尖颤了颤,不解道。
“是,我俩一起!”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将从一个没人的地方,到另一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为何总是如此冷清?但冷清有冷清的好,可以听风声在耳畔吹过,发呆一整天什么也不做,为树梢的小鸟编故事,再看它们展翅高飞,没人打扰,何尝不是一种乐趣?与此同时,还能牵制师父,让他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好!走就走!”我携上行李。
如愿以偿,他在前面走,我猜他一定笑得很得意,怎说来着?对,“小人得志”!
越过群山,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那是我们以后的住所。
现在我想问的是:山里有其他人吗?但不知如何表达,便想起羽承跟我说过的词句:“有人嫁给你吗?”在我眼中,“嫁”也是一起生活的意思。
面对突如其来的八卦,师父怔了怔,差点一口老血将我往死里喷,但装若无其事,连脸都不红:“你是在问师娘的事吗?”
“‘师娘’?是这样称呼吗?那你有‘师娘’吗?”
他莞尔:“不是我师娘,是你师娘……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向你坦白,你没有师娘,只有我这个老光棍!”他开始自嘲。
我若有所思:“也对……”
“什么‘也对’?!”他同样惊奇地看着我,“怎么?瞧不起你这个师父了?我以前是受人追捧到大的……”
我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更没有听他自夸的兴趣,冷眼甩去:“……就算有人嫁给你,第二天就被开膛破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