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顷当他是热的,不声不响的起身打了盆水,又掺了点热水进去。
拿了块毛巾沾了水拧干,乔凝迷迷糊糊的,直到湿热的毛巾碰到自己身上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怎么了?”
杜良顷把他衣服扯的更开,“看你热。”
“啊?”乔凝呆呆地,任由他脱了自己左半边袖子,擦完又穿上,接着擦右边。
他怀疑面前地这个人被掉包了。
“良顷?”
“干嘛。”杜良顷把他整个翻过去,让他趴着,乔凝脸埋在床上,声音瓮声瓮气的,后知后觉红了脸。
杜良顷特地避开了他的腰,房里暗,看不清伤的怎么样,他把手摸上去试了试,果然冰凉冰凉的。
“怎么突然又伤着了?”
“没事,就,不小心撞到了。”乔凝还是没说是杜瑶推的,想起他们兄妹俩这么多年才相见。
“嗯。”给他擦完,换了身衣裳,也靠近后半夜了。
安静下来,累极了的两个人,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乔凝总算能站起来了,虽然腰还是疼,但不是那种让人受不了的疼了。
扶着腰也勉强能走。
杜良顷不放心他,就没去镇上,在家里帮他一些琐事。
这种和谐的场景,在杜瑶看来真是刺眼。
“我洗,你去躺着。”杜良顷把乔凝赶回屋里,自己提着桶,端着衣服。
杜瑶瞅了乔凝一眼,也去自己屋里端出来衣服,“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杜良顷摸摸她的头发,回头看了看乔凝,“回去躺着,别出来了。”
乔凝纠结地看着他俩的背影,半天没动,还是宝宝把他拉回了屋里,“爹爹,躺,躺。”
“嗯。”乔凝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坐在床上,“宝宝觉得阿父变了没?”
“嗯?”宝宝歪歪头,半晌高兴地拍拍手,“阿父,好。”
“宝宝喜欢现在的阿父吗?”
“喜欢!”
喜欢的后果就是,饿的时候抱着杜良顷的腿,告诉他地里的虫子特别好吃,根本没注意三个大人的脸色都变了。
杜瑶还在现场,杜良顷第一反应就是警告她别出去乱说。
“我,我不会乱说的,而且,现在都吃不饱,吃个蝗虫怎么了……”
杜良顷闻言放下了心,“总归是上头规定的,吃没什么,切忌声张。”
杜停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记得爹爹不让他乱说的。
“我错了,爹爹。”
“乖。”乔凝摸摸他的头,没有责怪他,只说心里不踏实。
他不太相信杜瑶。
下午杜良顷找了条没人的小路,去地里捡蝗虫,密密麻麻的蝗虫把庄稼吃的什么都不剩,他虽然不种地,看到庄稼这么被糟蹋,也免不了气愤。
在山上都烤好他才带回了家里去。
小妹找到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他居然能体会到有个夫郎的好处了。
尤其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站在门口张望的身影时。
见他扶着腰,杜良顷上去不动声色地揽着他,“怎么不躺着?”
“我,怕你出事。”乔凝抬头看看他,确定没事也放下了心,“我就是心里不太踏实。”
对于眼前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好意,对于杜瑶。推荐本书
他都不踏实。
杜瑶在府里过惯了,住这种茅草屋实在住不惯,好不容易捱了几天实在捱不住了,和杜良顷说回镇上住几天。
杜良顷没多想,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没过问她这几年过的如何 。
她说去镇上就让她去了。
家里剩他们两个,杜良顷把宝宝让方陵帮带着。
关上门和乔凝说心里话。
他赎回杜瑶的五百两,其实是当了乔凝当年给他的信物,才有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乔凝。
换作以前,如何伤人的话他都可以不计后果说出口,现在却不行了。
或者说自从觉得自己亏欠乔凝的,心里的愧疚就像是一直涨潮却不退潮的海水,冲刷着他的心倍受煎熬。
杜良顷面色凝重,一直在观察着乔凝的脸色,几次想瞒着他不说了,却悬在心上更叫他难受。
“我把你的玉佩,当了。”说出口仿佛放下了背上的石山。
乔凝死死瞪着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把玉佩当了。”杜良顷自觉长痛不去短痛,闭了闭眼遮住了眸中的情绪,“还有四年前,是我把你迷晕了,临了后悔,没把你送去给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