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师兄不是来了吗?”
他猛地一仰头,果然见着白宇踉踉跄跄得从道路另一头跑过来——这龇牙咧嘴的模样,难不成是被人揍了一顿?
“师父,我来晚了!”白宇站得笔直,伸手拍了下张道生的脑门说,“叫你不等我!”
“你这个叛徒——”
张道生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宇从背后掐住了脖子,师兄弟二人拧作了一团。
师父凝神聚气,精光四射的眸子上下扫视了他一圈。
白宇心里发虚,赶紧了正了正腰上罗盘的位置。
“回来就好,师父刚好收到封友人的书信,说他外甥离奇死亡,可能是中了降头术。”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他家在广州,坐火车还得两天。”
“广广广州——?!”
白宇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得说,“我能不能不去啊,师父……”
“不行,你必须得去。”师父的脸色陡然正经起来,冷言教训他说,“还记得祖训第九条是什么吗?”
白宇夹着胳膊,老老实实得回,“修道之人,不能烧杀抢掠,奸淫无辜。”
师父摇头叹气道,“你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想不负责任吗?”
白宇懵了,呆若木鸡地张了张嘴,“师、师父……我没明白……”
“瞧你这面色轻浮,就是做了坏事。而你身上罗盘正往南指,那位姑娘想必也正往南走吧。”
“我没有!”白宇这才反应过来,整张脸涨得通红,大喊道,“我没有毁了谁的清白!”
“还敢狡辩。”师父眉宇间带着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低吼道,“非要我脱了你的衣服检查一遍吗?!”
“不不不——”
白宇赶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就暴露了吗?
两条眉毛惨兮兮得搭了下来。
师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仁爱有加宽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别害臊,哎,你说这聘礼师父得准备些什么好呢?”
“真不用了,师父……”
他想说这聘礼自个老早就收过了,再想收一回那不相当于太岁头上动土。
“甚好,甚好……早点娶个老婆,免得被人说我们当茅山道士的都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师父心满意足,提起行李转身悠然而去。
白宇整个人像漏了气的皮球,傻不愣登地伫立在原地。
张道生凑了过来,压着嗓子冲他嘀咕道,“你和你老公干啥坏事了?也教教我嘛。”
“噗通”一声,又有人被踹进了池塘里。
朱一龙下了火车,刚好是晌午,站台旁几个穿军服的人见到他急忙迎了上来。
“长官!”
他伸直胳膊,好好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长官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精神当然不错。
他被下了定身咒,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三个钟头,还能精神不好吗?
不过那家伙欲哭无泪得将小肚兜塞进包里时的表情委实有些可爱,搞得他半点脾气也提不上来。
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说,“帮我调查一下,附近有没有人跟什么歪门邪道的法术有关的,一律请回来做客。”
那人愣了一下,说,“咱们这是要抓神棍吗?”
朱一龙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古书,随意翻阅了两下。
那书名叫做《茅山图志》,是他从白宇布包里偷偷顺走的。
唇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他开怀一笑道。
“什么神棍,要抓的是我太太!”
这回被他捉住,一定让白宇这家伙——
吃不了兜着走!
完
第一章
四方大厅,藻井雕梁。
正中乌木太师椅上坐了个穿军装的男人。
他皮肤甚白,发色凝黑,嘴唇削薄得有些不近人情,还好那双眼睛化解了唇形中无意勾勒出的薄情感,幽密长睫如春水荡漾,一抬一落,勾得人呼吸急促。推荐本书
白宇就局促不安得坐在他左手下侧,不时抬眼偷偷瞄他。
男人徐徐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用低沉悦耳的声线说,“来啦?”
白宇小幅度点了点头,用手搓了搓大腿上的布料,擦掉掌心里的汗水。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来找我,终于想通了?”
男人的语气十足冷漠,白宇心头涨满了委屈,盯着地板说,“其实我……我一直想着你,你说要带我回广东,又没说回来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