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尉从未低下过她的头,此时士兵送上剑,清瘦的女性军人军靴迈上前一步,阳光照着微卷的短发,黑色变成深蜂蜜色,她大步迎着阳光走去。
“我对我也很有信心。”
莫如兰下去准备,庄烨靠近沈汉。
“您在担心吗?”
“但不是为钱上尉。”
击剑场上长剑撞击声不断,她从沈汉身上学得很快很扎实,步伐轻灵如羚羊,每当落地,脚步稳得像生根在击剑场上。
即使每天训练,体力惊人,也不能把大幅度快速移动保持多久。
和对手的距离近到鼻息相闻,她突然在对手耳边说出一句话。
对手脸色铁青,气急攻心。钱宁早有预料,反手一捅,激痛让对手咬牙切齿,仿佛剑尖刺穿手腕,热血飚出,本能闭紧眼,整张脸扭曲痛嚎。
他手中的长剑坠地,落地为输。随那一声当啷,整个人头重脚轻倒地,捂住手挣扎大叫。
“你没有受伤,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
脚步接近,模糊的视线清晰,那人虚弱地举起手,手腕竟不是血流如注,汗水淋漓但完好无损。
钱宁耳后的卷发覆上雪白脸颊,脸上带着红晕和轻蔑,“我用的是剑柄。”
被自己的错觉吓倒,被一个女人打败。她的对手面如土色,不敢置信又狼狈地被侍从扶走。
第二十五章
上场时间临近,莫少校像一只上蹿下跳的跳蚤。
“喂,喂!钱上尉!”他追着钱宁打听,“你刚才说了什么,那句话让他气疯了!”
“这招不适合你用。”钱宁披上制服外套。
莫如兰死缠烂打,“你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低声下气扯她的衣袖,“拜托了,上尉,姐姐?”
钱宁盯着那张孩子气的脸,坚冰融化,在他耳边低语。莫如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高雅到性冷淡的女上尉嘴里吐得出这种低俗恶意。
那句话是:真可笑,你们的恋童癖公爵和童养媳女皇。
足够激怒所有对帝国忠诚的人。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莫如兰犹豫。
钱宁说完就走,背对他竖一根中指。
莫如兰在击剑场上节节败退,他必须得到一个转机,硬着头皮抄袭那句话,“真可笑,你们的恋童癖公爵和童养媳女皇。”
他的对手脸色铁青,瞳孔收缩,剑锋挑破衬衫,莫如兰脸色苍白。怎么回事,和钱宁那局不一样,这个人气急居然不露破绽?攻击如狂风暴雨,年轻少校急出一身汗水。
“认输。”他的对手居高临下挑着剑尖命令。
“做梦!”
帝国方传出一阵洗刷耻辱的欢呼,“让他流血!”
莫如兰喘息着重重栽倒在地,呼喊像潮水追随每一次进击,帝国观众如一群渴求鲜血滋味的饥民,“流血!”“流血!”“流血!”
联邦方也开始传出叫声,“反击!”“反击!”“反击!”
参赛者和观赛者都失去理智,击剑场上变成单方面的炫技和狂欢,莫少校连滚带爬,像在大雨中的海上抱住浮木,抱住自己和联邦的荣誉,死死抓着剑不放手不认输。
沈汉咬住牙齿,咬肌绷紧,眼窝的阴影让眼睛更深邃。
——他在紧张,他在担忧。庄烨像被一个浪潮打中,胸腔里有什么爆发。
“够了。”推荐本书
惠灵特伯爵难以掩饰灿烂的笑意,就等这一声,沈汉无法忍受这一幕。
要救他羽翼下的少校,他就要成为第三场击剑联邦的参加者。那会是一场决斗,惠灵特伯爵和他生死相搏,如果他杀了或是重伤惠灵特伯爵,九号基地和军部和整个联邦都会陷入一场外交灾难,甚至给帝国开战的借口。
在沈汉站起离席之前,年轻漂亮的上校先他一步站起,没有手忙脚乱,动作流畅自然。
他走过击剑场台下,径直走到惠灵特伯爵面前,“第二场比赛莫少校虽败犹荣,联邦不会要求她的军人用生命在一场比赛上冒险。”
万众瞩目,机器摇臂旋转,镜头对准二十三岁的上校,他竟异常上镜,肤色白`皙,双目明亮,风度沉静如水。
“第三场比赛,您大概很想挑战沈准将。但恕我直言,他的经验胜过您太多,不会愿意恃强凌弱。纵观年龄职衔经验,最合适您的对手是我。”
惠灵特伯爵蔚蓝的眼睛在阳光下浅得近似灰色,玻璃似的眼珠从沈汉身上转到年轻的上校脸上,像是一条蛇决定可以先教训傻到蹦出来的兔子,再去咬死憎恨已久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