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殷牧悠淡淡一笑,“他全身心的信任我。”
祝月瑾听他这么说,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若是连他这么帮的苏衍都不信他,今歌到底该怎么办?
祝月瑾是在害怕,若是现在放弃,有不少人都记恨着今歌,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为不妙。所以他今日非得要问个清楚,也是担心他。
还好,若是苏衍信他,至少会保全了他。
“这就好。”
殷牧悠见他情绪低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月瑾,这里倒是有些冷了,一同去暖阁坐坐。”
“……嗯。”
绕过了庭院,很快就来到了暖阁。
不知花期是否快过了,门口的玉兰花上那些皎然的花朵也开始凋零,落到了尘土当中,还沾染了污泥。
暖阁内,玉盏里的茶香扑鼻而来。
殷牧悠问:“你今日主动来太傅府,想必不止是这个原因?”
“哼,还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祝月瑾眼尾微红,又害怕殷牧悠看见,飞快的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詹旭然乔装来了风自楼,向风自楼买了个消息。”
殷牧悠喝着茶:“看来是很重要的消息了,否则你也不会专程来跑一趟。”
祝月瑾被戳中了心事,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祝月瑾微微蹙眉:“看来詹旭然并不相信你在元宵国宴上的话,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朝风自楼买你的消息。”
“……我有什么消息?”
“自然是你有没有真的放权,手上还有多少势力的事儿。”祝月瑾皱紧眉头,“三日后,等你去宫里的路上,詹旭然会设下埋伏等你。”
殷牧悠抿了一口茶,并未说话。
祝月瑾急了,那日在风自楼他心甘情愿的一拜,已然视对方为一生的挚友和可以效忠性命的主人。
“这可是自己的性命,你都不关心的吗!”
“自然关心。”
“那你准备怎么办?”
殷牧悠浅笑道:“顺水推舟。”
祝月瑾睁大了眼,不明白殷牧悠为何这么做。
他想起近来的坊间传言,说慕太傅这些年都是这么为陛下遮风挡雨,以自身诱之,除去大周那些蛀虫,祝月瑾从前是不信的,以他对今歌的了解怎么可能?
可今日看来,此话当真!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随你怎么办,死了活该!”
祝月瑾气冲冲的离开了暖阁,殷牧悠无奈的放下茶盏追了过去。
等走到了后门,他却看见祝月瑾在悄悄抹眼泪。
“月瑾。”
祝月瑾身体一僵,转过身来:“你怎么还追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吗?”
殷牧悠抿着唇:“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了?”
“这些年你为了慕今歌做了很多。”
祝月瑾捏紧了手:“……那些只是顺手。”
殷牧悠轻笑了一声,明显认出他是在嘴硬。
祝月瑾心里烦闷,在殷牧悠面前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能被看穿。
他把自己怀里的手炉一把塞到了殷牧悠手上:“啧,你这破败身子,这破手炉还是给你用得了。”
殷牧悠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祝月瑾就从后门离开。
从背后望去,还能清楚的看到他用手抹自己眼泪的样子。
殷牧悠哑然失笑,还真是不肯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手里的手炉尤其温暖,在手心里发着烫。
殷牧悠驻足片刻,便自言自语的说:“还是回暖阁躺着,再想想怎么跟苏衍解释。”
想到这个,他还十分头疼。
他很快又回到了暖阁,流映在那边,匆忙赶了过来:“大人……”
殷牧悠还未来得及问,手就已经先推开了门。
他忽然被人给拉了进去,殷牧悠吓得脸色都白了。
流映在外面,那句禀告都没说出口:“……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