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我们结婚那天的套装,想体面一点,晚上带你出去玩。
出门之后,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有你的回信。
还在睡觉吗?
得早点回去,我想见你。
正和赵露宁道别,空气中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崩断的尖锐响声。
末梢化作一道鞭子,共感到的剧烈疼痛生生甩在了太阳穴上。
那条线消失了。
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
年久失修的老旅馆,地处荒凉,救援不及时,二次爆炸导致一切都成了灰烬。
他们都说你死了。
那尸体呢?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该死的旅馆怎么什么都不留给我。
记不得是怎么回去的了,那天晚上躺在你睡的小床上,盖着你的衬衫。
这么薄,你穿的时候肯定很冷。
对不起。
一直到第三天早晨,一直在你的房间里等你。
池新唐,你怎么不回家了。
把手铐贴在掌心,又一次体会你曾经受到过的痛苦,用刀切开血管之上的皮肤,痛苦让我醒着,不至于错过你回来的时候。
意识不清的时候,你好像回来过,只是步伐太轻,是不想我知道吧。
还在生气吗?
对不起。
你真的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抬头看着你。
“那天早上留给你的巧克力,吃了吗?”
伤疤刚结好又被划开,却感觉不到疼了,见你出现,我心里只剩欢喜。
你不太开心:“你也不把话说清楚,我哪知道是给我的,要不然就不走了。”
真的太久没有感受过你的气息了,我说个不停:“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一定会打开看的,没想让你误会。”
“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有没有记得多穿点衣服?”
你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你我过得很开心,不要再想我了。”
“嗯,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
当然不是这样想的,我根本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不想离开你。
可你已经厌烦。
只能努力扯出一个傻傻的笑,假装大度地说:“有空来看看溏心吧。”
门被关上,你又走了。
睁开眼,他们说你并没有进来过。
可我觉得他们应该告诉我,你并没有离开才对。
都在骗我。
又看到我们在班里,我喜欢偷偷看你的侧脸。幸好,那里什么伤都没有。
我还可以在放学铃响的时候,若无其事不表露任何兴奋地和你说,我们回家吧。
因为知道你们那里治安不太好,路灯还是坏的。
不想看到你惊慌失措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想每天都陪着你,带你去吃冰激凌,帮你种花,送你巧克力。
但是没机会了。
越来越呼吸不过来,服用的药物也加大了剂量。
那天我真的没能忍住,做了错误的举动。
最后被李阿姨发现,才没有仓促地过来找你。
“不管你怎么伤害自己,他都不会知道的,”她对我说,“小池只会怪你没留下来好好照顾溏心。”
我看着手腕上一圈一圈的绷带,想到的却是那天晚上,你被玫瑰花的味道刺激得流了鼻血。
我却,我却对你说,活该。
“溏心还小,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了。”李阿姨叹了口气,回杂物间取出一本笔记,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了过来。
就一眼……
一眼没看住,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