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到底该怎么追人。”
“不知道啊,我都打了二十四年光棍了。”
“彪子,你不有媳妇吗,说说。”
“cao,我家那是婆娘,陈哥要追的是个男的啊。”
一片沉默。
所以说,一帮大老爷们并不知道如何追男的,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自己被男的追想要什么……
噫!想揍死对方。
一帮人小眼神往屋里飘,可怜了我们陈哥。
“追什么人?”
吓得一激灵,这帮人刷地站起来,看向来人:“路哥!”
来的人一身简装,头发垂到腰,眯着桃花眼,偏偏还不是那种娘里娘气的,反正就是妖。
瞅你们这怂样,被叫做路哥的男人摇了摇头,推门进屋。
进屋也没看到好脸,陈谓本来就身处低气压,看见他更来气:“你来干吗?”
“没啥,”路恒倚着门框,“看你死没死。”
“滚,老子活得好好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路恒颇为心痛,“改天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谓一脸嫌恶:“那也用不着你来管,小尖孙。”
“陈谓,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路恒憋着一口气,踏出四合院。
陈谓呸了一口,就看不起这个路恒,靠身子上位的玩意儿。大老爷们的就得自己干事儿,绝不以身侍大佬。
陈谓没想过,大佬也看不上他啊。
晋扬吃过早饭,就开始在北半壁胡同里溜达,胡同里的熊孩子也跟着他瞎折腾,跟他身前身后围了一圈儿。
没别的,跟着晋扬能蹭到好吃的。这胡同里老人们都喜欢晋扬,每每他来执勤的时候,都从家里拿干果零食硬塞给晋扬。
晋扬也拒绝不得,就分给胡同里的孩子。
“晋……晋扬哥。”打他身后跑来个小丫头,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那小丫头塞给他东西就跑。他仔细一瞧,情书。
还没等他反应,挺眼熟的一个人默默说了句:“原来要这么追人啊。”
怪不得眼熟,可不是那天跟着陈谓喝酒的?
晋扬心说,怎么哪儿都有你们。
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头,陈谓的院子,还是不进去了,本来就没打算跟这圈儿人扯上什么关系。
哪知刚转过身,身后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还挺横,张嘴就骂。
晋扬站稳了看着对方,一脸冷漠,现在这个世道,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
撞了他的人正是被陈谓气出门的路恒。
路恒骂着骂着突然“咦”了一声,不骂了,他觉得晋扬太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哪儿见过。看一个条子眼熟?他又没进过号子。
晋扬才不管路恒在干啥,既然不骂了那他就走,留下路恒在这儿干瞪眼。
他总觉得这日子要不太安生了,洪帮老帮主手底下一分为三,如今一下来了俩,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要考虑调职吗,尤其是那个陈谓,哈士奇没他这么烦的好吗。
有句话叫说曹cao曹cao到。
晋扬本来是打算把憋了的路灯修好,刚爬上梯子,底下就有人喊他。
“晋队长!”陈谓呲牙一笑,“要帮忙吗。”
晋扬一脸凝重地点点头。
陈谓一看,乐得更欢实了:“要帮什么忙!”
“你走远一点。”
说实话,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缠人的,尤其是糙老爷们还缠人的。
那陈谓还真往外挪了几步,浑然不觉晋扬的用意:“然后呢!”
妈的,你没脑子不用四处跟人展示吧。
晋扬三两下修好路灯,从梯子上跳下来,跟他说:“到底想干啥,直接说吧。”
“晋队长,”陈谓突然耳根都红了,“我就是想让你做我傍家儿。”
晋扬脸一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合着都不是想追他,就是约个炮啊。
想的美!
晋扬留给他一句滚,拎起梯子就走。
陈谓尾巴一下就耷拉下来了,捏了捏鼻子,他这又是哪儿做错了。
好吧,第二次失败,也不算什么,总有一次能打动晋扬。
陈谓始终这么坚信着。
然后二虎跑到他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他点点头,回屋。
情书而已,我也会写。
日头偏西,陈谓也没从屋里出来,面前摊着的信纸只有一个开头:
亲爱的晋队长。
请问谁能把刚才塞给晋扬的情书偷过来让他借鉴一下?
他仰躺在床上,盯着吊灯发呆。追人怎么这么麻烦,可是又不想放弃啊,陈谓满脑子都是那天晋扬的背影,那腿,那腰。
呸,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然后他可耻地硬了。
好吧我是,是还不行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陈谓掏出手机,开始查怎么写情书。
晋扬一个下午都躲在办公室,陈谓是窝着写情书去了,可架不住还有他那帮小弟。
我的天,谁受得了出勤的时候突然窜出个人就喊“嫂子,需要帮忙吗。”
我需要,先把你们家那哈士奇栓好了,再集体自杀,谢谢。
“队长!出大事儿了!”
晋扬从一堆文件里抬头,脸色y-in沉。
警局里吵吵嚷嚷,一个男的拿刀抵着自己脖子:“你们别过来!我要自杀!”
晋扬听到之后心里一梗,你是陈谓手底下的人吗,真他妈听话。
边儿上民警轮番劝,那人还是一句话“我要自杀”。
那您倒是赶紧戳下去啊,晋扬看烦了,猛地冲上去踹了下那人手腕,“啪嗒”,水果刀掉了,那人傻眼了。
晋扬慢条斯理地捡起来,回办公室,身后掌声雷动。
怎么一下子所有人都这么烦,晋扬很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晋扬在玄关收获情书一封,说实话,看到信封躺在玄关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住酒店的感觉。
见过酒店往客房里扔小卡片的吗。
按理来说,晋扬收到的情书都是撕碎扔掉,可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真的打开看了。
然后他就后悔了。
亲爱的晋队长:
您是如此温文尔雅,儒雅,稳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文质彬彬,一表非凡,睿智,玉树临风,清新俊逸,清美新颖,不落俗套。
我特别喜欢您!能做我傍家儿吗。
陈谓
我觉得你才是不落俗套。
他想撕了,可一想哈士奇那样,没什么情商,这情书也够为难他的。晋扬都能脑补出来陈谓用爪子挠信纸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他把信搁在了抽屉里。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的不是陈谓,而是晋扬手底下的小警员,穷折腾这么久,还真找着前些日子凶杀案的线索了。
一帮小兔崽子跟打了j-i血一样兴奋,这破了可是个大案啊,搁谁谁不开心?
晋扬有点担心,都是十几年做学生考出来的,就这点工作的热情可不成,迟早得被玩进去。
可他们也不听劝,晋扬只能跟着他们跑,想着法子让他们避开点东西,开玩笑,给人挡害了,当黑社会是凑着玩一玩吗。
在晋扬的刻意之下,这帮小崽子也没查出点什么,蔫巴了。
跟他们忙了一大天,晋扬舒舒服服窝在办公室,才反应过来,饿了。
是时候去吃顿夜宵了。
“队长,有人送东西给你。”
晋扬疑惑地去门岗拿,袋子里装了三四个饭盒,有荤有素。
卖相好看,还是热的。
拎回办公室,晋扬把饭盒打开,饭菜的香味顿时溢出来。
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晋扬笑着骂了一声,这个陈谓,真让他撞上了。
“队长!出事儿了!”
小警员踹开门,看见晋扬迷迷糊糊睁开眼,吓得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完了,他家队长有没有起床气啊。
晋扬确实挺气的,这倒霉孩子,跟那个走哪儿哪儿死人的小孩儿一个品种吧,怎么每次他值班都出事。
“干啥。”晋扬幽幽地开口。
谁知道那小警员一下就乐了:“队长,这个吧,真得您自己去看。”
留下一串笑声,小警员跑了。
晋扬收拾好出去看的时候,就知道那小警员笑啥了。
警局门口被玫瑰花堆满,摆了个心形,里面用石子歪歪扭扭堆了几个字“晋队长,我喜欢你”。
晋扬手底下的小警员笑的前仰后合的,晋扬上去给了一人一脚:“笑个屁,给老子收拾了,像什么样子。”
妈的,昨天晚上就不该给他好评。
晋扬觉得该找陈谓好好谈谈了,既然没打算答应,他也不想看着陈谓一头热,不道德。
都说告白失败的人很尴尬,晋扬觉得,被告白的人心里也不大舒服,谁也没想辜负谁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