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七离开之前,何教授从书里抬头问:“杨规是你撞的吗?”
李三七思考了许久,摇了摇头咬很重三个字:“不是我。”
那是谁撞的呢?李三七想,他永远不会说出那个人说谁。
不是他故作成熟,逞强去替他背负什么。
他愿意为白苏成为一个坏人。是因为他知道小苏哥走到现在很不容易,他虚荣他傲慢,可白苏没有出身没有后台,根基太浅,很小的事情都能摧毁他。
就好像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根基浅薄但也开始有了一点存款,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可很不幸,他还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只是看着很好而已。比如一场癌症,或者烂人的纠缠都能让他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再没回转的可能。
白苏受不了。
可李三七觉得自己是不一样,他还没有开启新的人生,没有见识过好光景,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想着死。
李三七最近的心情都还不错,就连应薄川折腾他,也不觉得烦。
这天是星期六,老板叫李三七去给应薄川送早餐。
是阿姨给开的门,她让李三七去叫醒应薄川,阿姨说应薄川不习惯家里有人,她烧好了饭就可以下班回家,晚点再来帮忙收拾就成。
李三七进门,看见桌面上有煲好的粥,拌好的小菜,还有一盘煮熟的饺子。又低头看自己手里提的纸袋儿,里面是几份特别精致的港式点心。
“应薄川是猪吗?怎么吃这么多?”李三七将点心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抬脚去卧室叫应薄川起床。
应薄川睡的特好,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卧室里的窗帘挡着房子外头的阳光,偶然有一点执着的光亮顽皮似的透进房间里,把应薄川没掩住的侧脸照的越发好看,李三七心跳的厉害。
他压抑着心跳,走到床边叫:“应薄川,起床了。”
他虽然喊他起床了,可是李三七的声带并没有发出声响。上一次紧张的发不出声音,还是在李三七看自己被学校录取的时候。
李三七有些泄气,愈发看不起自己。
他伸手很大力气去拍应薄川,声音也提高两个度:“应薄川!起来了!别睡了!”
应薄川朦胧地掀开眼皮,并没有完全张开眼睛。
他像一只狐狸懒洋洋地睡在被窝里,看一眼李三七“噢”了一声,又闭眼睡了过去。
“你快点起来啊!”李三七叫。
应薄川不起,李三七就拉应薄川的手臂,想要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应薄川跟床天人合一了似的,李三七拽不动。
反倒是应薄川手臂使了一点力气,把李三七拽了一个趔趄,摔倒在他床上。
“别吵了。”应薄川把李三七揽进自己怀里,又掀开被子给李三七盖住,“你跟我一起睡。”
他将下巴搁在李三七的发顶。
李三七起能感受到应薄川喉结不轻不重的震动。
过了几秒的呆滞,李三七红着脸开始挣扎:“应薄川,你别抱着我。”
“就抱你。”
应薄川收紧了手臂,叫他:“三七。”
他叫的亲昵,怀里的人不再动了。
“你最近开心吗?”应薄川闭着眼睛问。
李三七在他怀里点点头,小声说:“开心。”又说,“你现在起来吃早饭我更开心。”
“嗯。”应薄川答应起来,还是扒着李三七不肯动。
“你说的话还挺有用的。”李三七吸了吸鼻子,“我去学校找了老师,他说我可以回去领毕业证,还能跟着他学习什么的,谢谢你啊。”
应薄川闭着眼睛开始得意,嘴角无声地弯着。
李三七又说:“我还要谢谢小苏哥,他没有不管我。老师说有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帮我找了校长,小苏哥没有不管我,嘿嘿嘿。”
李三七笑的愉悦,应薄川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砰”的从床上坐起来,闹脾气似的一脚给李三七蹬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