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言峰绮礼将文件推到恩奇都面前,“这将会是你的哨兵,收拾东西,傍晚会有人带你去见他。”
就是这个。
远坂凛控制不住的向前踏了一步,皱起眉头,“这算什……!”
恩奇都抬手拦住了这个热心的少女,他甚至没往文件上看一眼,平静的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请恕我们先走了。”
出了司令室,远坂皱着眉思考。
这事情不对,先是给了他们半年的宽限时间找到另一半哨兵,然而恩奇都却要求马上结合……除非是对方状况很糟糕,糟糕到不得不用最强的向导的地步,要么就是即将开战,需要恩奇都的战力。
远坂倾向于第二种,然而不管什么情况,对恩奇都而言都不是好事。
“没关系。”像是知道她在烦恼什么,恩奇都轻轻抚摩她的头发,“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远坂看着他不着四五六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恩奇都目光微微放远,感受到身体内部如同沸腾的热,微笑着再次重复道,“我不会有事的。”
吉尔伽美什赤裸着双脚踩在软厚的地毯上,四周如飓风过境,但凡看得见的东西统统被砸碎,狼藉的铺了一地。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发间,手肘撑着膝盖,眼神阴郁狠厉,像血红的吐着信子的蛇。
一双微凉的手抚摸他的额间。
吉尔伽美什微微放松下来,觉得无时无刻嘈杂的声音总算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他向后仰,躺在皮质的沙发上,敏锐放大几百倍的触感隔着衣服感受到皮质下沙发的构造,连衣服细微的起伏也让人烦躁。
宁孙轻轻盖住儿子的眼睛,为他调节五感,平复精神。
虽然是母子,然而吉尔伽美什作为哨兵的能力过于强大,强大的力量虽然有利,却难以操控。吉尔伽美什得到比风还快的速度的同时,要忍受风刮过脸颊如同刀剐的剧痛,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捏碎钢铁,同时也能听到骨头和血液清晰地波动,他能听到十公里外的人声,辨别出他们每个人说的信息,却无法屏蔽。
如同生活在闹市,无时无刻都感觉窒息。
身为母亲,宁孙能做的只是为吉尔伽美什屏蔽少量信息,轻微的安抚他的精神,更多的,还是必须由于他结合的向导的帮助。
没有向导,哨兵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下,极其容易发狂乃至于死亡。
宁孙见他稍微平静下来,拿开手。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吉尔伽美什像是听懂了她这没头没尾的话一般,头枕着沙发,不耐烦的皱眉。
“别想了,我对向导不感兴趣。”
宁孙快要没办法了。
她的儿子唯我独尊,任性固执,六岁的时候知道向导将会成为他的半身一样的人,当即表示“不需要向导”。
他对任何可能分享“自我”的事物都表示排斥,他是最强的,人类喜欢群居的特性在他看来恰恰是软弱的表现——因为一个人做不到,所以希望结合众人的力量苟延残喘。
他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下去。
软弱的东西他不需要。
自哨兵出现以来,历史中有记载的未结合哨兵最长的状态是保持了十七年,然后力量失控自杀了。考虑到吉尔伽美什称得上目前哨兵中最强者,居然单身主义保持了近二十年,不得不为他点个赞。
不过宁孙知道这也是极限了。
激素反应达到警戒值快一年,吉尔伽美什近几个月状态糟糕得不像话,她怀疑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自己只有死了才能和他相见了。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决定好,按照血型星座和生辰八字已经叫塔把人送过来了。”
吉尔伽美什几乎是弹起来。
“你问过我了吗?!”
他的意见呢?!人权呢?!还有没有人权了!这是包办婚姻!
“……你的意见很重要?你在跟我谈人权?”
你,吉尔伽美什,在和你的母亲谈,人权?
宁孙觉得这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她吩咐战战兢兢躲进厨房的佣人,“收拾一下,对方大概傍晚过来,现在,你,给我去睡觉。”
她踢了一脚儿子的小腿,后者还在不可置信的瞪她。推荐本书
“看什么看,我晚上回去住,你对别人温柔点,别弄死了。”
由此可见宁孙确实是吉尔伽美什的亲妈,对人好的概念是别弄死人。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