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别想。” 杨有些紧张地摸着他脖子上的跳动。“已经发生的,只能如此发生。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改变一丁点的你和一丁点的我。但是对于不该发生的,我也要尽一份力。华尔特,你要是挺不过去,就太对不住我了,我也是会生气的。回来这一趟,虽然算不上愉快,但总得有点意义,对吧?”
先寇布似乎在点头。又等了不知多久,杨感觉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漆黑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身边这点惨白的光。他保持了一阵僵硬的坐姿,终于掐了下自己的指尖,稍微抬起先寇布的肩膀,自己侧过一点身。先寇布闭着眼睛,舷窗外刺目的红光在他脸上闪烁。杨总算下定决心把手指伸向他的手腕和耳后,然后略微低头躬身,侧脸贴近他的胸膛。
隔着一层装甲,微弱的心跳声听来却如惊雷。杨发出低低的嘶喊,砸了几下自己身上的装甲,双手环抱胸前忽然俯身向地,倾听着自己耳朵里海潮般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哭没哭。也许吧,他顾不上了。
杨匆匆忙忙找到刚才那具帝国军士兵的尸体,用力将他翻过身来。确实有需要的东西。
简单调试过后,他打开了对讲机的通讯和定位。
“我是杨威利。重复一遍,我是杨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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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不要去做危险的事(反正危险会找上门)
“计算日期到底有何意义?我们在宇宙空间中,人为幻想出来的支点并不存在,我的皇帝。我们所处的世界变得摇摇晃晃,像是要把每个人的时间都抖落在地,推倒重来。我因何离开?也许正是去经历一场时间之战,取回过去的时间,也抢夺未来的时间。这样的战斗没有胜利可言,赢家输家都是自己。而我什么也不想选,也许就只想看看将被推向何方。”
立于一旁的希尔德微蹙起眉头,皇帝刚才不过是在问罗严塔尔,他无缘无故消失了这几日、到底做什么去了。却换来这样没头没脑的回答。
伯伦希尔已在星际小行星带的临时港口中停泊了十数日,未有任何移动迹象——就跟罗严塔尔前几日无端离开时一个样。这位手握重兵的元帅突然离去、又突然独自乘坐太空梭返回,实在大悖常理。罗严塔尔不等皇帝传唤,就径直登上伯伦希尔,先来到皇帝书房内屈膝请罪,但在希尔德看来,他的歉意更像是在例行公事。
此刻窗外是铅色天幕,暗红繁星点点,确实无所谓日月更替、年岁变换,只有深红光斑洒在君臣间的银灰地面上。莱因哈特屈起手指托着腮,苍白的脸上未见异样,他许久没说话,只探究似的注视底下的人;元帅也没有躲避皇帝的目光,他将双手优雅地叠放在屈起的膝头,昂首挺胸,一黑一蓝的双眼里闪烁着过分明亮的光。
终于,皇帝挥挥手让他起身。“你若是想写诗,罗严塔尔,大可不必与朕探讨。” 莱因哈特显得有些心烦,“算了,朕也没心思追问你的去向。或者你的所见。只是这样耽误军务的行为,朕不想看到第二次。” 皇帝自己也站起来,“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伯伦希尔了。”
罗严塔尔和旁边的希尔德都不免诧异。“就这样吗,陛下?” 罗严塔尔站得笔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