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袁悯出言提醒,尉迟令才回头道:“珏归兄爽快……不过,何惇大人的出场费,珏归兄总不能忘了帮我付吧?”
安桐莞尔,转身推门。
只见安曹氏、安然、宋婵、李管家和张叔都排在院子里,面向前堂紧闭的们多时了。见状,安桐一道蕴含某些内容的温和目光让众人放了心,众人这才垂下视线,同时向被安桐请出来的尉迟令行礼。
经过安曹氏时,袁悯微微点头,接着继续引尉迟令和安桐到马车那边去。安曹氏正不明所以,安桐忽而把安然抱了起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见得安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安曹氏只觉眼前雾水更重,正要出声问询,安桐和她错开目光,只道:“母亲,我带尉迟大人去一趟白隐寺。”
安曹氏张了张口,复又静立无言。李管家和张叔面面相觑,安曹氏挥手止住他们,顺带把宋婵的一句“母亲”也止住了。
安然望了哥哥一会儿,退回来,牵住母亲的手。
安桐对他说“我应该会回来”,旋即安然小小的脑袋中竟然一片空白,也忘了问母亲和婵姐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令上了马车,袁悯放好药箱,就位驾马;安桐落后二人一步,转头对安曹氏道:“母亲,袁医师说父亲没事了……说不定今天就可以起来。”不待母亲眨眼,安桐上车和尉迟令并坐。
马车行至白隐寺,安桐下来走在最前面。三人拾级而上,一小和尚迎出,待他略过安桐看到尉迟令和袁悯时,什么动作都僵硬了,更谈不上礼数。
反应有所延迟,过了好久,静如雕塑的小和尚打了个寒噤。
安桐侧身让出尉迟令,对小和尚道:“小师父,京城戎尉府主部尉迟大人,愿如寺一览。”
小和尚双手合十,闭眼把柴堆上的回忆压下去,微有颤抖,遂“若无其事”地让出道路来。
尉迟令合十还礼,旋即跟安桐朝小木屋的方向去。木屋里,主元方丈照常在蒲团上打坐冥思,察觉人至,他也不睁眼,早有预估似的一动不动。
袁悯躬身做出一个“请出”的手势:“方丈,打扰了。”
主元眉间微动,眼睛翕开一线,而后一言不发地出门,将屋子让出来。
袁悯皱眉:“安大公子,来这里做什么?”安桐不答,默默走到面门的墙壁前,而后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主元方丈在门口驻足片刻,当他看到久未解封的结界放出了一丝光亮后,终于转身走远。
这就是昔日苏宰相下葬之地成谜的原因。
所谓“白隐寺附近”,实则是“白隐寺之中”。
墙上出现了一道裂口,然向里看去是一片黑色,外边的人并不能通过裂口洞悉什么。安桐正抬步向结界里走,袁悯上来一把把他拉住了。安桐侧过身,莞尔,以掌指道:“两位怕我逃跑的话,就请先进去吧。”
未加迟疑,袁悯现行入内,随后才是安桐和尉迟令。
刚一进入结界,不仅仅是初次到来的尉迟令和袁悯,连安桐也是微微一怔:眼前出现的情景显然不是应该出现的场景——此时,包围三人的是灰黑色雾气,雾气浓重,把安桐所熟悉的一切都遮掩了。
阴森一片。
袁悯捉住安桐的手腕,质问:“安大公子这是何意?!”
安桐用空闲的那只手在雾气中抓了一把,而后凑到鼻尖,再抬头道:“现下安某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袁医师问我这鬼雾的来历,安某如何知晓?”他说得淡然,尉迟令和袁悯却不约而同提高了警惕;经由安桐提醒,尉迟令这才亲自试探了一下,随后也得出了和安桐一样的结论。
鬼魂的气息。
外界微弱的光亮从裂口透入,安桐看向尉迟令,面上有一片阴影:“几十年来尉迟大人不弃巫道,对鬼魂之气的辨别,定然比在下准确得多……”后面向袁悯:“袁医师不会信不过自己的老师吧?所以……袁医师可以松手了吗?”
袁悯却握得更紧:“安大公子还得履行承诺。”
安桐:“驱除了这雾气,尉迟大人和袁医师就能看到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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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令催促袁悯和安桐朝退回外面:“我们先出……”他话音未落,雾气里竟然探出了一把巨大的剪刀;剪刀长了眼睛似的,直直指过来,随后当巧把袁悯的胳膊卡在了刃口处。袁悯大惊,眼见剪刀要切下,忙抽回手,和这诡异的物什拉开了距离。
旋即,剪刀合拢,尖端朝向尉迟令和袁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