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变成如今的局面,不是他封卧柏的错,而是被炸死的封栖松的错。
“大哥,你要怪就怪二哥。”封卧柏低声喃喃,“谁叫他抢我媳妇,还不给我家产?”
“……你们活该,你们都活该!”封老三魔怔了似的,疯疯癫癫地笑,他用腿夹住被子,侧身往床里侧一滚,额头忽而撞上了冰冷的枪管。
封卧柏呆呆地僵住,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都没动一下。
他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孔。
那双眼睛在对他笑。
封卧柏只觉得头脑发晕,心跳如擂鼓,满耳聒噪的风声,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封顷竹死去的那个夜晚,他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惊惧又悔恨地放声大哭。
封顷竹回来了,他肝胆俱裂。
大哥来找他报仇了。
“我的好弟弟,”封栖松不知何时躺在了封卧柏的床上,拿枪指着他的额头,“告诉哥哥,你和陈北斗都计划了些什么?”
封二爷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枪口。
与陈北斗勾结的封卧柏是肮脏的。
他从容到了冷酷的地步,仿佛面前瑟瑟发抖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而是一条不断分泌出恶心液体的臭虫。
“大哥……”吓傻的封卧柏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攥着钱袋子惨叫,“大哥!”
封栖松眸色一凛。
“大哥……大哥你回来了……”封卧柏又哭又笑地发起疯,“你来找我了,你终究还是回来找我了!”
第53章 囚牢
封顷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封栖松想到自己的大哥,心口隐隐作痛。
骨血至亲,死于非命,这是他多年来的心病。
多少次午夜梦回,封栖松不断地回到那天,对上大哥死前哀切的目光。
可是封卧柏当年并没有见到封顷竹的最后一面,怎会被吓成这样?
封栖松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测,面沉似水。
他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疯疯癫癫的封卧柏:“老三,你想说什么?”
封卧柏抽搐了一下,口吐白沫。
封栖松拎枪的手再次抬起,轻柔地挑开封老三的衣领,顺着瘦削的胸膛一路向下,最后抵在了胸口。
“说话。”
“大哥!”封卧柏却因为受惊过度,直接昏死了过去。
封栖松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仿佛一尊漆黑的雕像。
千山在屋外等待多时,不见封栖松出来,焦急地敲窗户:“二爷!”
封栖松如梦方醒。
“二爷,”千山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因为看不清屋内的情状,不敢大声说话,“您……”
“无事。”沉默许久的封栖松将枪收起,整了整衣领,头也不回地从老三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小少爷醒了吗?”封栖松问。
“没呢,白小少爷要是醒了,准满世界地找您。”
封栖松像是要笑,但笑意刚蔓延到唇角便收住了:“把老三的房间给我锁起来。”
“二爷?”
“把窗户也封起来。”封栖松再次掏出枪,用枪管挑起半掩的窗户,向内望去,仿佛在眺望无尽的深渊。
“……用黑色的布,别透进去光。”封二爷幽幽道,“无论他说了什么,都记得向我汇报。”
千山默默地应了,等封栖松一走,立刻喊人来将封卧柏的卧房封死,再用黑色的布罩住了所有的窗户。
封栖松面色阴沉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看见白小少爷露出床沿的半只脚,眼神缓缓融化。
他还有鹤眠,不算一无所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鹤眠醒了一次。
他闭着眼睛摸索,指尖碰触到温暖的胸膛,抖了抖,像是为了确认身边到底躺着谁,手指钻进了单薄的衣衫里,抠抠摸摸。
封栖松假装睡熟,等白小少爷的爪子游走到腿边,冷不丁一个翻身,压住了。
白鹤眠惊了个半醒,把脑袋搁在封栖松伸长的胳膊上,使劲儿抽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