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位大人的到来。
岩谷尚文踏上这块快失去生命的土地,一路上散落着毛茸茸的亚人尸体,支离破碎、面目全非,这些有着可爱兽耳的智慧生命失去了旧主的庇护,又没有足够的机灵提早逃亡,生命便永远停在了那一刻。
元康轻声咏唱,像是来自远方的安眠曲,火焰包裹起那些血肉,化为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盾之恶魔停下脚步,脚边的尸体上苍蝇旋转着徘徊,他蹲下,捋开浣熊耳朵的下的发丛,下面的皮肤腐烂发臭,不是他熟悉的那张脸。
岩谷尚文站起身,翡眸深幽,隐隐一点猩红乍泄。
总而言之是酒味、血腥味、女人的胭脂味------也许还混杂着别的什么,阴暗的角落处处都是,偶尔会听到激烈的打斗和叫骂,光鲜的部分相当繁华,像是有活力的商业街和治安无用的贫民窟互相穿卝插着,却毫不相干。看摊子的商人面无变动挂着商业笑容迎上从小巷走出浑身染血的佣兵,丝毫不顾对方兵器上的血珠向下滴落。
充满杀伐之气的国家。
黑发青年揪着元康的袍角由他在前面带路,尚文自认自己见过的东西不少,依旧察觉到这个地方对弱者非常不友好。刚刚经过转角他按捺不住看了一样,不适地捂住了嘴。
内脏的臭味和呕吐物的气味也许也能加入这个国家的专属特色气味。
金发青年见到尚文如此不安,他的斗篷被对方微微扯着,每一下都在他心中泛起了涟漪。那种不真实感在极端的大脑中难以控制,成为了崩坏和混乱的开始。
岳父大人是需要保护的存在,金发青年恍然大悟。
“往这边喔,岳父大人。”元康偏头,轻轻搭上黑发青年捏着他袍角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间,阳光变得明亮而有力,穿透了黑暗,照亮了每一个小角落,里里外外,透彻万分。
我是相信着这个人的。
尚文想。
于是他微微地回握,一同祛除内心的胆怯。
腰围可观的领主笑容可掬地迎接了他们,暗中示意下属把两人到来的消息告知骑士团,自己拖延时间带他们参观了阴森的地牢,不知两人早已把他的小动作看进眼里。
生锈的镣铐咬在了亚人孩子们的手腕脚腕上,他们都垂着脸,身上脏乱不堪,听到人靠近的声音没有害怕地挣扎,只是朝更里面移动了以下,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岩谷尚文的手背上冒起了青筋,眼睛中的红光忽闪忽灭,他耐着性子走完了所有的隔间,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最后的隔间里躺着身体中段被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的亚人男孩,他闭着眼睛气若游丝,脸庞和指缝间是黑色的血块。
“这就是你所谓的娱乐?”盾之恶魔嘶哑发问,他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领主似乎很为自豪,他搓卝着手笑吟吟的,“只是畜生咬死了畜生而已,勇者大人何必在意这些垃卝圾?”推荐本书
盾之恶魔的眼中红光炙热猛烈。
“嘭!!!!!!!!!!!!!!!!!”
领主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他的表情凝固着,还是那种有些夸张的笑容,似乎很惊讶,他圆卝滚滚的身体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80cm血洞,边缘带着高温灼烧而成的黑色,一滴血也没能落下,他直卝挺卝挺地倒下,露出了背后与他身上的洞相通的那个贯穿了整个地面的豁口。
阳光撒了进来。
地牢骚动起来。
枪之勇者没有余裕去关心脸上沾上的血迹、以及为何自己的穿刺之枪的效果过于强劲,他焦急地凑近黑发青年---
“岳父大人!这种喽啰就由我元康来解决----------”
千万---------
不要使用那面盾-----------
黑发青年转过头去,脸颊堪堪擦过金发青年探来的指尖,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快无法抑制的红光,下唇咬出了血。
如果拉芙塔莉雅不在这里的话-----------
有人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领主大人!!那头怪物又-----!!!!”
报信者呆立在原地,地下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盾之恶魔转身,红色的袍角在粘卝稠的空气中滑了一个半圆,他决绝地走了出去。
“这是我的战斗,元康。”他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
唯有这样,才能什么都不想。
鸟棚。
尚文眨了眨眼。
地下、巨大的鸟棚。
他有些意外,对于地下室他只能想起电影里的地牢或者防空洞,地下的空间如此之大,甚至还设立了蜿蜒的跑道和多间的洗浴卝室。菲洛鹈鸸一见到元康就都从栅栏上方探出长长的脖子bakibaki欢迎,颈羽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