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儿夫郎是买来的,但是依旧让老李头很是高兴,脸上带着笑容,客气的跟相熟的人说道了几句。
“老李头,你们这花八两银钱买个来路不明的哥儿,这万一人跑了呢?”
说话的是老李头的一个表亲兄弟,差不多年岁,被岁月跟生活压迫的弯了腰,爬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关心的看着老李头。
“一个小娃子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去啊。”老李头倒是不太担心。
这哥儿一看就是身娇体弱,估计跑不出几里路就走不动了。他们平安村可是地处偏僻,虽说出村的路就那么一条,但是平日里都有村民在附近,一个哥儿还能逃跑不成。
“你啊,心宽。我看还是早点让大山娶了,这成了亲哥儿也能安分些。”
这话一出,倒是得了其他人的附和。
老李头一想也对,“那成,我让大山赶紧准备准备,早点成亲。”
瞧着门口的人群渐渐散了,老李头他们三人才进了院门。
“阿爹,这是怎么了?”李茂水看着他爹在程聪的搀扶下走过来,赶紧上前扶住他爹,并对另两个人叫了一声:“维平哥,小聪哥。”
“叫聪哥,每次叫小聪小聪的,你聪哥我哪里小了。”程聪一脸不高兴的纠正,并抬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
“水哥儿这是又长个了啊。”
两人这差了不到一个头,程聪顿时有些惊讶。
李茂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搀扶着他爹进了屋。
“你小子别老跟个哥儿比高矮,出息。”
叶维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斜眼比了比两人之间的差距,气的程聪直跳脚,他这才满意的进了屋。
早年李大海也是村里出名的能干汉子,娶了一个擅于持家的夫郎,没过几年,就攒了一些银子,盖了一间青瓦房。
那在当时的村落里也算是让人足够艳羡的人家。
如今家中人口众多,原本的三间房只够四兄弟两两合住一间。
李茂山抱着人直接放到床上,即使动作再轻柔,脑袋碰触到枕头的时候还是引起了疼痛。
看着那人微蹙着双眉,李茂山摸了摸,顿时发现他后脑勺受了伤。
“维平,你快来。”
不敢让人躺在床上,李茂山坐在床沿边,将人靠在自己怀里,眼带心疼的望着怀中人。
“怎么了?”
一声喊直接将外屋的人都喊了进来。
“他受了伤,你快给看看。”
给调整了个适当的姿势,露出后脑勺那个丑陋的伤口。血迹已干,却缠着头发打了结。
李茂山不敢碰触伤口,满满的心疼袭上心头,双手抱紧了怀中人。
叶维平看了一眼,蹙着眉,转头对程聪说道:“阿聪回去一趟,替我拿药箱来。”
程聪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水哥儿去烧点热水。”叶维平嘱咐了一声,李茂水点着头去了厨房。
老李头看了看这个嫩娃子,担忧道:“叶家小子,这哥儿不会有问题吧?”
“李叔你别担心,没有x_ing命之忧,只要这伤处理好了,人自然会好好的。”叶维平边检查边安抚着忧心忡忡的两父子。
“阿爹你先出去吧。”
屋子里原本就不大,铺了两张床,他爹还在一旁眼巴巴的张望,李茂山怕他妨碍到叶维平,就提醒他爹。
“行,那我去外面坐着,有事喊我啊。”
老李头不放心的又瞅了一眼,这才拄着拐杖出去。
“维平,他真的没事吗?”李茂山看着扒开头发后露出了肿胀的伤口,止不住心疼,“你轻点,别弄疼他。”
“放心。”叶维平还是头一次看到李茂山有这般柔情的时候,许是他柔情的对象是个刚买回来的哥儿,这才让他看到了铁汉柔情。
“这伤口应该是受了重击造成的。”叶维平皱着眉说道,“之前我猜是被下了药,看这情况,多半是人受了伤昏迷不醒。”
李茂山一听,瞬间脸色一变,愤怒道:“那些牙人。”
“有可能。”叶维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将人换个姿势,“这么漂亮的哥儿,指不定是那群牙人劫来的,哥儿反抗才把人弄成这样。”
叶维平说完就见李茂山满脸愤怒的表情,又道:“你也别想着将那些人怎么样了,你这买了人,他们早驾着马车跑了,就是可怜了那些哥儿。”
这世道也不太平,前些日子他去医馆,他师父倒是说起外头正打仗。也亏得他们这个县城偏远,战火很少能波及到,不然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待程聪拿着药箱回来,热水也烧的差不多了。
叶维平给处理好伤口,并开了药,程聪自告奋勇的跟着叶维平去拿药。
李茂水看着那靠在哥哥身上的漂亮人儿,有些羡慕。
“哥,这哥儿好漂亮,他以后就是我哥夫郎吗?”
那脸好白嫩,因为受伤带了一丝病态的苍白,却显得更加我见犹怜。
李茂水抬手想要摸摸人,然而他自己的手那么粗糙,又怎么好碰触对方。
李茂山点点头:“嗯。”
处理过的伤口让他更加不敢碰触,拥着人坐了许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阿水去把浴桶搬来,再多烧些热水。”李茂山说道。
李茂水点点头:“哥你要给他洗澡吗?维平哥不是说要小心伤口不能碰水?”
“没事,小心点不碰到伤口就行。”李茂山看着怀中人那一身已经显得破旧脏污的衣服,又对小弟说道:“顺便去找一身衣衫来。”
李茂水点头应了一声,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套衣服,“哥,我偷偷拿了阿江的新衣服,反正他那么宝贝,做了也不穿,正好给哥夫郎穿。”
李家四兄弟,老大自然是李茂山,老二李福是他后姆带来的前夫的儿子,老三李茂水是跟李茂山同姆亲兄弟,而老四李茂江则是后姆嫁过来之后生的。
家中四子,老大老二是汉子,老三老四则是哥儿。
而后姆偏心自己的两个孩子,逢年过节做新衣服总是没李茂水的份,他心中不平,却也不敢说。平日里与李茂江互看不顺眼,偏偏两人还得睡一个屋子,少不得摩擦更多。
“你啊,小心他回来跟你闹。”
家里的事,李茂山心中有数,只是偶尔的小摩擦他也能忍则忍了。后姆再偏心,对他们两兄弟也并不苛待,只不过没那么热络而已。
“他跟阿姆去县城,少不得要住一晚才回来。”李茂水冷哼一声,“就二哥那能耐,读个书塾根本就是浪费家中本就不多的银钱,他们还觉得二哥能考中秀才,我才不稀罕有个秀才哥哥呢。”
“你不稀罕他们稀罕。”李茂山说道,“去打水。”
“哦。”
应了一声,李茂水急急跑出去。
等他拿着浴桶进来,又急着去厨房取热水。
浴桶并不大,只够一个人坐进去。李茂山将那人的衣衫一件件脱下,直到露出那一身细白的肌肤,他有些痴迷的摸了摸,又担心人着凉,赶紧抱着人放进木桶里。
“哥,我再去烧点热水。”
李茂水看到别人的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头,找了个话由就跑了。
李茂山轻笑了一声,英挺的双眉一弯,拿了块布巾替人慢慢的擦洗身体。热水泛起的水汽熏得人儿面上带了一丝红晕,本就精致的五官瞬间吸引了李茂山的视线。
忍不住低着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李茂山在他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小夫郎。”
5.第 5 章
陈言是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唤醒的。
迷迷糊糊间,头痛欲裂。
然而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空旷寂静之地。视线所及,并无任何东西,然而当他抬头却能看到一片蓝天白云。低头,底下却是延绵的青青Cao地,陌生的景色使得他心头疑虑丛生。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公交站牌抓抢劫犯,被抢劫犯推出了马路。那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深深的印在脑海中,浑身的疼痛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笼罩的恐惧。
砸在身上的雨水是那么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却也同时带走了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