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莲皱着眉头听调酒小哥说话,心里别扭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我悄悄和你说啊,据说孟爷心里有个白月光,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是不是真的,哎,可惜了。”
白月光?
这个词突然让齐莲心里的情绪炸开来,他自动脑补了一出他是那个所谓“白月光”的替身,却年龄太小孟溪没法下手的狗血剧。
见齐莲情绪不是太好,调酒小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多想早点回去。
孟溪说今天下午有人找他出去吃饭,让齐莲自己去酒吧玩,早点回家。齐莲那会也没问是什么人,这会心里却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问。
他自己偷摸倒了杯不知道什么酒喝了,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齐莲只觉得更难受。
出门拦了辆车回家,车里的烟味让他觉得想吐。
好不容易到家了,打开门发现玄关有一双他不认识的鞋子,二楼的灯是亮着的,从楼上传出的说话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孟溪。”齐莲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孟溪!”他又鼓起勇气、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楼上跌跌撞撞走下来一个人,孟溪在后面扯着他。
“哟,这是谁啊?”那人的衬衫敞开大半,脸上红扑扑的,他一只手勾住孟溪的脖子,大笑着说:“你竟然背着我藏人啊?”
齐莲站在原地,感觉明明是初秋却像是掉进冰窟一般的寒冷,“我……”
我什么?我打扰了吗?我是多余的吗?
齐莲绝望的想着转身跑出去了。
孟溪把孟萧然甩回床上,恶狠狠地说:“他要是真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喂!”
孟溪追出去没多远就看见齐莲坐在小区的花坛上发抖,他脱了衣服给齐莲披上,却被齐莲一把扯下来,负气的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了?”孟溪想像往常那样去摸齐莲的头,又被齐莲一把推开,他无声的叹气,蹲在齐莲的面前,“别不说话。”
孟溪的语气有种不容抗拒的力量,齐莲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直视孟溪,“我才不要当什么白月光的替身,他好的话你去追他啊,欺负我算什么?”
“你在说什么?”孟溪一脸懵逼的看着乱发脾气的齐莲。
“什么什么啊,你装什么傻?刚刚那个人不是你的什么狗屁白月光吗?你去找他啊你去啊!”齐莲的拳头一下下落在孟溪的肩头,没多大力气打得也不疼,孟溪任他发脾气也不阻止,齐莲看他这样更气了,抬手想用力的捶下去,却被孟溪抱了个满怀,“你走啊!走啊!”
孟溪把手越收越紧,直到齐莲没力气挣扎,他拍着齐莲的背给齐莲顺气,眼泪把他的衣服都打s-hi了一片,“我没有白月光,也没有别人。”
“那……”
“他是我堂弟,喝多了发酒疯。你是不是也喝酒了?”孟溪闻到了齐莲嘴里不正常的酒气,决定明天去“提醒”一下吧台和后厨的那几个人。
“我……就喝了一口,我自己喝得,调酒小哥不知道。”齐莲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给父母认错一般低下头,又去扯扯孟溪的衣角,“对不起……”
孟溪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仍不表露任何情绪,冷着声问:“错哪里了?”
“不该随便发脾气……”齐莲挠挠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孟溪吻了一下齐莲发红的眼角,把他冰凉的小手攥进手心,“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全都告诉你。”
孟溪本来以为齐莲会像好奇宝宝一样拉着他问个不停,可事实上过去了一个星期他什么都没问,每次都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有天晚上孟溪实在是被齐莲盯得背后发凉,他捏了一把齐莲的后颈问:“让你问你又不说话,整天盯着我能看出个什么吗?”
齐莲赌着气,把脸鼓得像河豚,“我没什么想问得你干嘛非逼我……”
“下次又生闷气自己跑了,我去哪里找你?”
齐莲看了看孟溪,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认真思考了一会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么个问题?”
“我很认真的!”齐莲从吧台椅上跳下来,发现站着还没孟溪坐着高,又蔫蔫地坐回去,“我都不知道你多大了,以后你过生日别人给你准备礼物我上哪准备去。”
孟溪笑着摸了一把齐莲的头发,把原本服帖在齐莲额头的柔软发丝打乱,“25岁,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5月19号。我是不是也没问过你?”
齐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要过生日了!”他的生日就在一个星期之后,孟溪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齐莲想了一会说想去打个耳洞。
孟溪没有问原因,既然他想带他去就好了。
生日的前一天,孟溪带着齐莲在外面逛了一整天,除了衣服鞋子,还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床上四件套就买了三套。
孟溪看着齐莲还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乱转,心里也很开心。
他从来没有问过齐莲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走、为什么来,那是齐莲的过去,是一道伤疤,如果可以他想做另一道烟火,让齐莲忘掉所有的疼痛,永远都能像这样无忧无虑的笑。
孟溪预定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到门口的时候齐莲有点慌,扯着孟溪的衣角不敢进去。
“这会怎么怕了?”
“你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干嘛?还不如去吃金拱门。”
“整天吃垃圾食品,换个口味。”
店里的灯光很暗,两个人头顶吊着一盏小小的欧式吊灯,桌椅都是木质纯黑的。
孟溪把菜单递给齐莲,本来以为会是各种高档西餐,结果都是些家常菜,齐莲点了几个小时候吃过的菜,就一直把筷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玩。
孟溪看了一会,抓住了齐莲的手,“有心事吗?”
“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就差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虽然餐厅里不冷,但是齐莲的手一直没有暖起来,孟溪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把温热的体温传递给他,“想到什么事了吗?”
“就……想到了以前……”齐莲支支吾吾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孟溪像是又猜到了齐莲在想什么,“既然是不开心的就别想了,以后都不会了。”
齐莲怔怔地看着孟溪,那双眼里明明充满了别样的情绪,“好。”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起去了一个纹身店,老板似乎和孟溪认识很久了,随便地打了个招呼继续给另一个客人补纹身。
纹身店很小,四面墙上都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齐莲盯着一副深红莲花的画挪不开眼。
“喜欢这个?”孟溪站到齐莲的身后,捏了一下齐莲的耳垂,“应该会有点疼的。”
齐莲把孟溪的手拍掉,自己揉了揉发热的耳垂,“喜欢,我才不怕疼。”
“等明年生日,你还喜欢我再带你来。”孟溪把那张图从墙上拿下来,和纹身师说:“这个我预定了,你可别偷偷给别人纹了。”
纹身师瞥了一眼孟溪手上的图,“那张和别人都没有眼缘,那孩子喜欢就先给他,你付我365定金就好。”
“365?你怎么不去抢啊!”齐莲一听这价火气就上来了,把图纸从孟溪手里抢过来丢到一旁的桌子上,“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去画一个。”
纹身师拍了拍趴在椅子上的那个客人,示意他好了,等那客人出去之后纹身师走到齐莲面前认真的打量他,“花他的钱又不花你的,你心疼什么?”
齐莲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这人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场,“我……心疼钱啊,谁的钱不是钱?”
“孟爷,宠过头了啊。”纹身师又挑眉看着一直忍笑得孟溪。
“行了,图留着,给他打耳洞吧。”
齐莲在一排耳钉里选了一个黑亮黑亮的小耳钉,“就这个了。”
纹身师看了眼说:“那都是一对一卖的啊,你只打一个?”
“我只想打一个啊。”齐莲看看孟溪,瘪瘪嘴不知道怎么办。
孟溪把另一个拿起来,“另一个给我打吧。”
纹身师吹了个口哨,疯狂暗示孟溪,孟溪被看得烦了,把齐莲推到椅子上坐着,“先给他打。”
齐莲拽着孟溪的手不敢放开,不知道究竟是纹身师把他的耳垂揉得太热,还是因为别的,他只觉得背后冒出了一层又一层薄汗。突然针扎一般的感觉从耳垂传到大脑,他疼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孟溪被齐莲短短的指甲掐得手都红了也没说话,还摸了摸齐莲的背,“好了打完了。”
“疼……疼死我了……”
“就你这样还想纹身?我可不想我这小店出命案啊。”纹身师打趣了齐莲两句,收获了齐莲没有威慑力的干瞪眼和孟溪带刃的眼刀,“孟爷,该您了。”
孟溪几乎没有反应,齐莲盯着针尖,穿过孟溪耳垂的时候就像是扎在了他的身上,下意识的又去抓孟溪的手,孟溪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打又不是你打,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