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晚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对员工却从来不吝啬,公司的各种福利很多,而且随着做她秘书的时间越久,越发现谢静晚其实根本心思不像其他企业老板一样,她没有那么重的事业心。可以看出来她其实为了这个公司尽力在学努力在撑。也正是因为看到谢静晚为了公司付出的努力,所以小秘书才私下对她产生了小小的疼惜心理。
沐挽歌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看着秘书表情变化生动的看着谢静晚的方向,心里有些恼:“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们谢总有事要谈。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
小秘书看了一眼沐挽歌,看着她漂亮却不怒自威的脸,心下生出一种畏惧。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门被秘书小心的关上,沐挽歌往后退了一步,把门落锁,之后又往室内玻璃窗旁走去,拉下百叶窗帘,确保外面的人看不见办公室内的情况之后才转身看了一眼依然伏在桌上的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谢静晚,你这是看到我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轻声走到桌后谢静晚的老板椅旁边,手一捞便把谢静晚搂住,让她的头埋在自己小腹间,手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她的长发戏谑道:“这可不像你哦。”
谢静晚抽噎的越发厉害了,看见沐挽歌那一刻她真的爆发了,十年了,她忍受了十年蚀骨灼心的痛,她后悔了整整十年,她害怕了整整十年,她真的以为她不要她了,她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忽然她出现在她面前,还像以前那样对她笑,还像以前那样清新的像一株薄荷草,这让谢静晚觉得这十年她好像都没有离开过,可是分明,她偷偷哭过那么多没有她的夜晚,她偷偷醉过那么多没有她的夜晚啊!!!!
“沐沐...沐沐...”
“在,”沐挽歌心疼的托起她的脸,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她万般难受“静晚,我在。我一直都在。”
“对..对不起。啊。。。”或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谢静晚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崩塌,面对着沐挽歌的温柔她更加委屈难过起来,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失声痛哭。
“乖,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呜呜....”
“你怎么那么坏,你怎么那么坏,一走就是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么?你怎么那么坏,你怎么忍心?”
沐挽歌蹲下身强迫自己忍着泪面对着谢静晚,看着她眼泪如线滚落,心下疼的无以复加。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这么多年不见,她清楚自己依然那么爱她,为什么却忍心一直不回来去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对不起。”
沐挽歌的心颤颤的,她不敢说太多话,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心里酸涩的厉害,她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以为谢静晚会如当初那般理智的面对自己说一句:“你回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回来会带给她如此大的冲击。
唇深深的贴在谢静晚的额头上,沐挽歌颤抖着拥她入怀“这一次,再也不要推开我...”
当谢静晚挣脱她的怀抱,带着眼泪的咸湿味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沐挽歌的泪再也忍不住滑落。这一次,终于,你愿意吻我...
在离市区几十公里开外有一座以自然枫树漫山的不高却景色怡人的小山,有正对着市区的方向被人为发出来的枫叶山景公园,秋日枫叶开始慢慢褪去油亮亮的绿,大片大片的染上了红色,遥遥望去,整片山仿佛被谁点了一把大火。
正值周末,带着家人来郊游的本地人和远方闻名而来的游客的车络绎不绝,越至山口,路越窄,越也堵。
各色各样的密集车群中,火红的法拉利F12 Berlinetta虽然车门紧闭,显得奢华而神秘。停在路中的司机纷纷转头观赏这款因市价高达500万而鲜少见到的跑车,而对于驾驶位上虽然黑超遮面却不难看出心情欠佳的年轻女子,更是好奇,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有如此好的福气开上这样的车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相对于周围的热闹,密闭效果极佳的跑车内气氛却显得格外沉闷。女子的手烦躁的在方向盘上敲击,此刻山上火红的枫叶和周围密集的车群都成了让她更加烦躁的原因。
手狠狠的拍在在方向盘上,原本安静的跑车顿时发出一声长鸣。
夏言欢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心里的烦闷并没有因为汽车的嘶吼减轻半分。
“小姐,太太让我打电话让您回家呢。今天市上有人找了先生,提起了前规划局张副局长两个月前被车撞到半身瘫痪的意外事件...”
这是今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夏言欢带着起床气接起来的电话说的内容。虽然烦恼于被人扰了清梦,但是对于电话里简短的交代,她却不敢有所怠慢。
终于车队在山门口的交警和公园的工作人员指挥下慢慢的有序的移动开。夏言欢踩足了油门,法拉利在还来不及回神的年轻交警面前串了一个红色的影子便绕过公园大门旁边的一条双车道公路上转弯便消失在视线中。刚上任被安排到此处值班的年轻交警迅速的爬上摩托,还没来得及启动便被稍老一点的前辈拦了下来“不追了。”
“为什么?”年轻的交警因为刚才那辆车藐视他的存在而涨红的脸上添了一份不解。
老交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小伙子,知道山后面住着谁不?” 见着后辈摇头,老交警才又开口语重心长的教育道:“那里住着的人呀,不是你我能惹的。你呀,往后要见的还多着哩。”
顺着公路往公园后面走,接近拐角的地方有一座警亭,那里常年设着警戒线。夏言欢的车在加速狂奔了几里路之后减速缓缓的滑到警戒线外,警亭里端正的站着两个保安,对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放行。
越过警亭,绕过弯,远远就可以看见火红的枫叶林罩着一幢与自然景色十分不搭调的独栋别墅立在半山腰上。整个别墅被涂上了庄严的灰色。
夏言欢的车速没有再提速,而是以均匀缓慢的速度慢慢的朝着别墅大门驶去。终于车还是停到了门口,夏言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了一下喇叭。
很快,大门的电子锁发出哐当一声然后慢慢的朝两边收缩,夏言欢轻踩油门,车顺利的进入别墅后,身后的大门又慢慢的合上。夏言欢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灰色铁门,觉得原本就密闭的车内空间更加密闭起来,甚至她开始没有办法呼吸。
“小姐回来啦。”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带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笑盈盈的迎到车前,夏言欢打开车门对老人尊敬的喊了一句“季爷爷好。”
“好,好。快去吧,先生等你一下午了呢。”老人点点头,拉着身边的小孩让开路。“先生今天心情不好,小姐你可别太莽撞。”
“姑姑,爷爷说要狠狠的打你屁股哩。就像我调皮打我屁股的时候那样。”
小孩子甩开老人的手,上前牵住夏言欢的手,仰着头对着夏言欢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言欢低着头看着小孩,退去婴儿肥的小脸长的和夏墨轩长的极像,孩子虽然小,脸上棱角却已经慢慢显现,浓密的眉宇下双眼乌黑有神,鼻梁跟夏墨轩一样高挺,最像的还是那双薄唇,侵润着小孩鲜活的血液的双唇格外红润。
明明说薄唇的人薄情啊,为什么夏墨轩却是个例外?夏言欢蹲下身摸着小孩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乐乐乖,姑姑没有做错事,爷爷不会打姑姑的。”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夏言欢,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后下了一个决定:“不怕,要是爷爷打你我就去找公公,让公公打爷爷屁股。”
夏言欢笑了笑,曾经夏墨轩也这么护着她,哪怕真的是她错了,揽下责任被打的都永远是那个搓着手掩盖着内心的恐惧却还强装镇定对她说“没事哥是男人,皮糙。”的人。
“跪下!”这是夏言欢进屋听见的第一句话,简短,却不容反抗。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夏言欢神情冷漠的看着坐在大厅中央沙发上暴怒的男人和陪在旁边担忧的拉着男人的手却不敢开口的女人。
“我做错了什么你让我跪?”
“我让你顶嘴。”茶几上的茶杯被男人抓起来猛的往门口扔过来,夏言欢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在感觉到一阵物体高速飞过的带过的风之后,夏言欢的额头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到脸上的触感。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惊叫一声站起来想要冲过来却被男人大声的喝止住,“我看谁敢护着她!”
“啊啊啊啊...姑姑流血了,爷爷坏...”跟着夏言欢进屋的小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看着夏言欢脸上的血低落在她白色的衬衫上一大片他才从惊吓中醒过来抱着夏言欢的腿嚎啕大哭。
看着那张跟夏墨轩长的酷似的小脸哭的变了形,夏言欢的拳头捏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视着男人的双眼仇恨慢慢凝聚:“除了暴力,你还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班去同事家蹭了晚饭,回来写这章写的好累。力不从心的感觉,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怎么去排序了,果然还是要像被人一样存文才好呀。呼~~~~~~~
☆、第13章
又一次站在同一家酒店25的落地窗前,谢静晚打开玻璃窗,秋夜凌晨的风有些冷了,她依旧穿着那条白色的纱裙,双手交错着环抱着自己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霓虹,感受着这十年从未感受过的满足与幸福。她等了十年,终于是让她等到了。
沐挽歌半梦半醒间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发觉身边没人时惊坐起来“静晚!”刚睁开的眼睛还有些模糊,沐挽歌揉了揉眼,迷糊中看见窗口的那一抹白心下松了一口气:“你还在。”
谢静晚转身奔向沐挽歌,“怎么了?做噩梦了?”甩开拖鞋把脚收到床上,谢静晚往沐挽歌身边靠了靠伸手搂住她有些发抖的身体问。
沐挽歌摇摇头,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手拂过她光洁的脸,借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霓虹灯光看着她“我睡得迷糊了,伸手没有摸到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谢静晚的心揪着疼,她是怕了吧,怕自己再推开她所以才会这样惊醒,就像过去的好多个夜里自己梦见她决绝的背影时以为她真的不回来了那样哭着醒来一样。只是相互折磨了这么多年,她确信自己深爱眼前这个从小身材就瘦削却一直用自己瘦削的身体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女人。这一次,她想要勇敢一回。“我不会再推开你。”搂着沐挽歌让她重新躺下,帮她掖好被子,谢静晚起身关了窗拉上窗帘,房间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沐挽歌睁着眼睛看着看不见的天花板静静的听着她的脚步声不加停顿的由远及近,直到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受压往下有些微的凹陷才转头面对着谢静晚的方向“你经常住这里么?对这里的家具摆设这么熟悉。”
“嗯。”谢静晚拉开被角钻进去便被沐挽歌紧紧搂住,她转过头,看见她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倾身准确无误的吻住沐挽歌的唇,良久,她缓缓的把唇离开沐挽歌:“沐沐,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手指缠上谢静晚微凉的手,沐挽歌把头靠近谢静晚的颈窝:“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你一直戴着它?”手下摸到一颗细滑的珠子,沐挽歌心头一热,起身打开灯,那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当初她帮她扣上的那条链子,透明的水晶珠子依旧挂在末端。沐挽歌摊开手,轻轻的托起水晶珠子觉得眼窝热热的。
谢静晚撑着床坐起来“嗯,一直都戴着,这么多年,多亏了它的陪伴呢。”五指张开附在沐挽歌弹开的手上掌心隔着水晶珠子紧紧贴合。
“沐沐,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这些年我想了好多好多,你刚走的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但是我总告诉自己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忽然离开了做为姐姐不能适应才会那样,我告诉自己很快这里边会住进别的人取代那个位置”,拉着沐挽歌温热的手附在自己胸前,谢静晚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后来,你走了那么久,真的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封信,这里开始持续不断的疼痛,我开始做噩梦,我总是梦见你对我说姐姐再见,你知道么?那天晚上,我一直,一直都醒着。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后来却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沐挽歌,我爱你,就像你爱我,已经那么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