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快放开她。”站在离两人最近的一个保安眼见事情要闹大,迅速上前拽住陈丽然试图让她松开拽着沐挽歌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
人群再次散开一条道,穿着米白色休闲套装戴着黑色遮阳镜的女子迈着步子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群一举一动的男人。
“夏小姐。”
眼见是这卖场常客的夏言欢过来,卖场主管和保安恭敬的朝夏言欢鞠了个躬“这两位女士好像有些私人矛盾,在卖场里闹起来了。”
夏言欢转头看向矛盾中心,好看的眉毛忽的紧缩成一团,张开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沐挽歌,惊叫着喊她“沐!”
沐挽歌睁开眼,裂开嘴对着她艰难的笑“言欢,你怎么在这里?”她试图从夏言欢怀里站起来,现在她感觉已经没有那么难受。“我没什么事了。”
卖场员工和保安惊愕的看着夏言欢冲上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又吓了一跳。“还站着做什么,马上送她去医院!!”夏言欢颤抖着手帮她把嘴角的血擦去,眼泪迅速盈满眼眶啪嗒啪嗒的滴在她的遮阳镜上晕开一层水雾。
原本跟着夏言欢进来的两个男子飞快的上前抱起沐挽歌冲出人群,夏言欢看着沐挽歌像单薄的像一片落叶的身子被保镖抱着飞奔向电梯,摘下眼镜转身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愣神的中年妇女,瞳孔眯成一个细缝,愤怒之极她的声音变得黯哑,:“你他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暴怒的火气同时烧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身上,夏言欢眼里嗜血的红光像要把在场所有的人活活撕碎“都他妈给我滚!!!”抹了抹脸上的泪,夏言欢哑着嗓子怒极反笑“陈丽然,沐挽歌没什么也就罢了,她若是有个什么不测,我要你陈家全部陪葬!!!”
所有人都不敢看夏言欢,特别是她的眼睛,结膜充血瞳孔扩大的狰狞模样吓坏了在场的人,甚至连低声的讨论都没有了。没有人去怀疑她是不是能做到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没有人敢去探究她到底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家室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陈丽然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夏言欢,嘴角不停的蠕动,却没再发出一个音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谢静晚今天提前下班了,她觉得有些乏力。估计是这几天气温起伏有些大受了凉的缘故。
因为下班的早,所以也正好避开了李国森,自从李爱沫归国后,李国森来找她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了起来。看来他转接了不少压力给李爱沫。
谢静晚的车在下班高峰来到之前飞快的奔驰在城市高架上,绕过前面的弯下了高架就到她住的别墅群了。她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困顿的打了一共哈欠,眼睛周围泛着淡淡的青,提示着她缺乏睡眠的事实。
自从上次一晃而过的看见那个影子之后,谢静晚再也没有在任何场合下碰见过沐挽歌,李爱沫归来虽然让她怀疑自己看见的人是沐挽歌本人,但是时间过去两个月,她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沐挽歌的讯息,所以只能作罢。
只是最近她做噩梦的次数越发频繁起来,梦不再单纯的是沐挽歌转身时绝望的那一声再见,多数时候她都能看见她在哭,可是每每她在梦里追上去想要抱她问她为什么哭的时候她却忽的消失不见。
车很快下了高架,绕过几个路口便到了别墅区,谢静晚的车在门口保安恭敬的行礼放行之后顺利的开进了自家的车库。车库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谢静晚偏着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人,关上车库门往里面走去。
“妈,舅舅。”
谢静晚打开门,见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正在谈论着什么。
“回来了?快过来给舅舅看看。”
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转头看着谢静晚,脸上笑意吟吟,浓密的黑发被梳成了大板头,打了发油整个脑门都油亮亮的。他对着谢静晚招手,示意她过去。
谢静晚在自家舅舅身边坐下,浅笑着问“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前两天刚回来。过来看看你妈和你。”陈景荣笑着灭了手里的烟,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表情很是惬意。
谢静晚往母亲那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她从小就不喜欢舅舅,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痞子气。这几年听说他都是在国外做贸易生意,谢静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并不曾多言,今天这一见,看着更像是地痞流氓头头了。
“对了,这是给你带的礼物,”陈景荣递给她一个方形盒子,“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谢静晚打开黑色绒布包裹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嵌满了碎钻的女士手表。“谢谢舅舅。”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谢静晚对着陈景荣笑了笑。
陈景荣重新点了一根雪茄,拍着大腿叹道:“哎呀,静晚都这么大了,快30了吧,找到好人家了么?”
陈丽然看着女儿脸色不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你自己四十好几了好没个老婆,还关心起别人来了。”
谢静晚尴尬的笑笑说:“妈,我上去换件衣服。”
“你别在她面前提结婚找对象,”等到谢静晚上楼合上房门,陈丽然才压低了声音对陈景荣讲“她一个人管理公司也不容易,这几年先让她轻松一点吧,婚嫁的事我之前也不是没提过,都被她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我看呀,这丫头现在压根儿就没有那心思。”
说罢又有些惆怅的望了望二楼方向:“自从那小贱人走了之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以前虽然不善言谈,但至少爱笑。你看看现在这样子,成天苦着脸,就像是谁欠了她几千万没还一样。”
陈景荣看了看自家姐姐,哼哼“唉,姐,也不是我说你,当年你做的还真不对。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平时连只蟑螂都怕的你竟然能逼到沐云芝跳楼。”
“哎呀,可惜了那么一个大美人儿...呜...”
陈丽然猛的站起来捂住自己弟弟的嘴,眼睛往楼上瞟了一眼,没有发现异样才松开,在陈景荣的头上打了一下,训道“你小声点,怕她听不见么?”
“怕什么,你是她妈,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也是做了孽了,静晚才和那个小贱种那么要好。现在那贱种回来了,好像身边维护她的势力还不小。我真怕静晚这丫头吃亏。”
陈景荣不屑的笑话自家姐姐越老越胆小:“哎呀,我说老姐,你以为你弟弟是做什么的?陈氏外贸上百年根基还怕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
“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弟弟给你撑着,你怕什么?”
陈丽然看着陈景荣拍胸脯保证把握十足的样子,想想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心里总算放宽了些。只是那天在商场看见那姓夏的女子,估计还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请的私家侦探丝毫对方的消息都没打探到,让她多少有些不安。
谢静晚洗了澡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坐在梳妆镜前,看了看刚才洗澡前被摘下放在梳妆台上的手表,转眼取过挂在一侧的银白色手链。手链上银白色的小水晶球在末端快速的摆动着,那个小小的“沐”字在水晶球高速的摆动下成了一条白色的线。谢静晚看着看着,便失了神。
“喜欢么?”眼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女生眯着眼笑盈盈的挥了挥手。戴在手腕上的链子熠熠生辉。
谢静晚低着头,微笑着看自己手腕同款的银色手链,底端缀着的透明小水晶在盛夏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喜欢。”她伸手捻住小珠子,切割打磨的非常细滑的表面有一处有些刺手。
“沐...”她转身抬手逆着光看见小水晶上刻着的字,脸上的笑越发明显起来。
沐挽歌得意的朝她努努嘴“怎么样,不错吧?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那个雕刻功夫一流的师傅拜托他帮我刻上去的呢。”说罢扬了扬自己的手:“你看,我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呢。”
谢静晚伸手拖住沐挽歌手链上的珠子,透明的水晶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晚”字,眉毛微微扬起,问她:“这是我十八岁生日礼物么?”
沐挽歌重重的点头,及肩的黑发飞扬,阳光下发丝也被渲染了一层光晕,她咧着嘴轻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谢静晚,以后我就不叫你姐姐了,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喜欢姐姐那种喜欢,而是男孩子喜欢女孩子那种喜欢。”
谢静晚仰着头看着沐挽歌清瘦却泛着红晕的脸,忧伤的表情浮现脸庞:“沐沐,我是你姐姐。”
沐挽歌的手抚上谢静晚的脸,轻轻的摩挲,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的笑从发自内心的开心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苦涩。“我知道...可是静晚,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么?”
沐挽歌倾身,微微闭上眼,两片颤抖着的唇小心翼翼的贴上谢静晚的唇,她的呼吸很轻,生怕谢静晚又再一次推开她。只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了刚刚收到很满意的生日礼物的原因,谢静晚并没有闪躲,静静的站在阳光下,闭上了眼。
谢静晚闭了闭眼,看着摊在手心的银色手链,若是知道这么多年了都忘不掉反而会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疼痛。那么当初,她怎么会狠心让她走。
“小姐,太太让你下楼送客人呢,你舅舅要走了。”保姆上楼来敲门。
尾指勾掉眼角的泪,谢静晚把手链挂好在手腕上,对着梳妆镜笑了笑,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才起身开门出去。
“舅舅要走了么?”倚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谢静晚对着正往门口走去的母亲和舅舅发问。
“是呀,回去了,晚上还有个局要参加。”陈景荣抬头对着站在二楼的谢静晚讲“不用下来了,好好休息吧。”
谢静晚汲着拖鞋哒哒的跑下楼追到门边,:“舅舅慢走。”
陈景荣满意的笑着夸她懂事,抽着雪茄上了车。等到惹眼的古斯特消失在自己门前,谢静晚才慢腾腾的走进屋,神情恹恹的看了一眼陈丽然说:“我睡一下,不用叫我吃晚饭了。”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没什么精神,病了么?还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陈丽然跟着她上楼,坐在床沿上问。
谢静晚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工作有些累。”
见女儿不愿多说,陈丽然也不强求,“让阿姨给你炖些补汤喝喝吧,你气色不好。”
“好。”
陈丽然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谢静晚见她动作有些犹豫迟缓,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讲?”
“静晚,沐挽歌...”
募得听见这个名字,谢静晚的神经瞬间绷紧,但是顾着母亲在旁,她不得不表现的很淡定,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问:“沐挽歌?她怎么了?”
陈丽然见自家女儿好像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心里稍微放心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带着试探的意味“她回来了,上周,我在市中心的卖场遇见了她...还...”
“还什么?”
“和她吵了一架,那个小贱种,当着卖场那么多人的面挑衅我,简直没有把我当长辈!”
谢静晚的手在被窝里捏紧,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丽然,沐挽歌她是知道的,她从来都不会和谁红脸的,而自己的母亲,从小排斥厌恶沐挽歌,她倒是清楚的记得。“她挑衅你?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她那个骚货妈!”
“...”谢静晚把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一点,觉得有些头痛,从母亲此刻激动的情绪来看,心里基本有了定论:多半都是她惹了沐挽歌吧。“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