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仿佛如雷般砸中了傅慕,他惨白着脸喝道:“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却是没有人回他。碎嘴的那人也哆嗦了下。
傅慕眼眶瞬间红了,他看向父亲,哑声问:“我娘她在哪里?”
傅择仿佛老了十岁,他扭过头不去看唯一的儿子:“她被狌兽击中,当时场面混乱,等到发现时,你娘已经没了呼吸。”
傅慕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后退了几步才握住了剑站住,另一只手捂住了眼低下了头。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当日在山洞中他对着发黑的银著说的那句“自作虐不可活”仿佛成了笑话!
悔与恨不断折磨着他,他快要疯了,傅慕呼出一口气,逼着自己抬头,却看见了正对着他一脸嘲讽的傅清。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傅慕红着眼狰狞执起长剑刺向了傅清。
傅清中剑倒下,死前还对着这场“闹剧”的主角一脸嘲讽的笑着。
傅慕再也抓不住长剑,“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傅慕跪在地上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哭声。
也是这两个多月来的唯一一次。
震惊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不敢置信,离傅清近的纷纷蹲下身查看,刚才碎嘴的人害怕道:“三公子疯了,他疯了!”
两个族长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傅择道:“傅云亭,你疯了吗!”
他放下手,抬起头指着傅清道:“父亲!此人是叛徒,是萧景胜送来的叛徒!若不是他,长云怎么会到如此地步!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娘又怎么会死!是他该死!”
“够了!”傅择怒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得干涉朝廷斗争,不得残杀同族同胞,如今你看看你!若追究长云之祸,”他咬牙将话吞了下去,恨铁不成钢叹气。
傅慕却听懂了那未尽之言,身体更加不受控制颤起来。
傅沈向前走了两步,又看到了神色不明以及倒地的傅清,长叹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傅择继续道:“你犯下大错,长云留你不得,你走吧。”
“留我不得?”傅慕反问,见父亲点头,他反而大笑起来,“留我不得,哈哈……”笑了几声又低下头哑着声音悔恨说,“留我不得……”
他癫狂喃喃自语几句,而后拾起剑,慢慢站起来,这番动作惊得族人纷纷后退,只怕他再发疯伤了自己,傅慕见状自嘲一笑:“父亲,我所说皆是事实。”又弯腰拱手,转身走了。
————
讲完,两人沉默,只有面前火炉时不时发出“啪”的声音。
小姜枢着急道:“哎呀,我怎么不安慰他,他看起来这么伤心……”
大姜枢青筋跳了跳,被心里迷你的自己烦到不行,叹口气道:“不要伤心了。”
傅慕点头。
迷你姜枢两只肉肉的手捂着脸继续道:“我想抱抱他……”
不,你不想!这般“大声”拒绝着,他还是张开手臂,身体倾过去抱住了这个比他还高的男人,而后一手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乖咯,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你姜枢: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狗头]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小姜枢嘿嘿直笑。
傅慕被抱住的那一瞬间瞬间僵硬,他背上的手让他颇有些坐立不安,他轻轻动了动,结果身边这人紧跟着紧紧手臂:“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无法,他只好点点头,拍拍姜枢的手让他松开,低声说:“好多了,多谢。”
姜枢从善如流送松了手,笑得很真诚:“唉,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难受的过不去的,来找枢爷,枢爷给你顺顺毛就不难受了。”
傅慕让他逗笑。
大姜枢继续真诚笑,小姜枢悄悄比了个手势:“噢耶,干得漂亮。”
相安无事又是过了几天,凤凰关全关戒备,以防敌方的偷袭和进攻。
因着傅慕的缘故,这几天姜枢可是“自由”极了,出门大摇大摆不说,今天还吩咐了人打开热水。
是的,洁癖姜枢上线了。
前段时间也是环境比较恶劣,他逼着自己不去过多在意形象,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几乎近似神速接受了自己对傅慕的感情,在不知道傅慕的想法前,如今只能拿这幅皮囊去引起傅慕的注意了。
屋子里烧着火炉,十分温暖,傅慕给他放了屏风就出去了。他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抬起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自己被迫“与世隔绝”十多年,也不知如今世道是怎么看待断袖的。他突然想到师父可是没个伴儿,难不成师门还有个不得嫁娶的门规?姜枢啧了声,这事有些难办啊,保不准还真会有,还是等到回攀木崖时好好研究下门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