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劫 上 by:四时江南【完结】(13)

2019-02-21  作者|标签:四时江南

前一首赞水仙高洁,后一首赞水仙坚韧,后者更是以梅做比。花清浅耳听着荣萱不停小声追问谁更妙些,迟疑许久,轻

声道:“都是很好的。文人作诗,大多以诗明志,只要胸怀寄予其中,妙不妙又有什么关系。”

“好一个以诗明志寄予胸怀!”裴宁抚掌大笑,秀气的脸上显出几分文士狷狂。他转向纪清言,诚恳道:“纪兄,刚刚

小弟挑衅之举实在难堪,望兄莫与小弟一般计较。”

纪清言肃立郑重道:“以文会友本就是诗家惯例,哪里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说起来,在下并不比裴公子大多少,不如

你我互称姓名吧。在下纪清言,表字念乡。”

这是花清浅第一次听到纪清言的表字,念乡念乡,清言的父亲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吧。他捏捏自己的手指,故乡

,这些年来,他是否还有故乡可供怀念?

裴宁默念几遍,笑道:“在下裴宁,表字萧山。”

双方额手一礼,和睦融洽。裴宁道:“念乡,我在此有个邀约。再过三日,城北香格楼【我是想写香格里拉酒店的……

怕被PIA】我们故交好友有个诗会,届时京城名士尽将到场,我想请念乡一同前往。不知念乡意下如何?”

清浅知道这个诗会,的确是京城名士的集会,发起者便是稳坐一旁的邱含墨。一眼瞥过去,邱含墨似笑非笑,盯着纪清

言的目光晦涩难明。清言倒是毫不多想,点头应道:“求之不得!多谢萧山了。”说完咧嘴一笑,刻意压下去的飞扬尽

数现于眉间。

这时饭菜上来,各自归座不提。

饭尽后双方分别。吴时又再三说要找荣萱去玩,惹得荣萱一脸不高兴。邱含墨眼神在花清浅身上转了几转,朗笑作揖拜

别。他们与吴时不同路,过一个拐角便分开。靠皇城这侧都是官宦人家的府邸,虽不是毫无人烟,也比闹市清净不止十

分。

邱含墨同裴宁比肩而行,低笑着说:“你倒是对那个纪清言感兴趣的紧。”

裴宁早遣了随行的小厮先一步回家,如今只有两人,说话毫不避讳,道:“他不简单。”

第9章

邱含墨同裴宁比肩而行,低笑着说:“你倒是对那个纪清言感兴趣的紧。”

裴宁早遣了随行的小厮先一步回家,如今只有两人,说话毫不避讳,道:“他不简单。”

“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看他,身负大才却毫不起眼,连今天我逼他作诗一展才华,他也随随便便作出一首应付,分

明是深谙其中道理。这样的人,若不是看透世事,便是不得不蛰伏。可他看透世事,就不会进京赶考,要蛰伏,就不会

到花清浅家做西席。岂知花清浅花大人自己就是一面大旗,整日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

“那你说他这般是为什么?”

“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你都不知道,何况是我?”裴宁调笑着瞟一眼身边,“今日你可是看美人看了个痛快。”

“美人如花隔云端……清浅他的确是美,这几年越来越美,可不是自己的东西,再美也没用。况且美便是好么?一朝选

在君王侧,那就是除了君王什么都没了。待君王都鄙弃他那日,也就是他的死期了。”邱含墨浑身一震,醒悟自己说的

多了,转头看向不发一言的裴宁,调笑道,“阿宁这么酸溜溜的说话,难道是怕我们旧情复燃?”

裴宁本已冷下来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绯红,笑吟吟咬牙道:“你敢!”

“我不敢,不敢!”邱含墨把身边人的手拉进掌中,细细摩挲过一根根手指,“等着吧,盛极必衰,坐的再高的人也有

摔下来的一天。花清浅……哼!”

临走时候吴时那句话,彻底败坏了荣萱继续游玩的兴致。小少爷甩着袖子气呼呼回家,陪同出游的也没什么继续瞎逛的

理由。

这一气,直气的晚饭都吃不下去。花清浅不理他,他寻衅摔了饭碗。这在花府可是大事,要在以前,先皇恨不得过问花

清浅一日三餐,别说摔饭碗,当着花清浅的面碰掉碗上一粒瓷都是一顿杖责。花清浅深感孩子不能溺爱,叫下人收拾了

满地碎瓷,顺便拖荣萱回房闭门思过。

夜里叫来福伯:“小少爷怎么样了?”

福伯知道他肯定心软,心里也心疼荣萱是个孩子,自然说尽好话:“在房里哭呢,今儿个出去受了委屈,晚饭没吃,您

还在饭桌上发落他。这孩子气着吓着了。”

“他气什么?是我不叫他吃饭的么?他自己摔了饭碗。先时还在房里闹呢,福伯你别当我不知道!”话里虽然还是怒意

,语调却软下来了。

福伯知道他一听荣萱哭就心疼,这时候只消临门一脚,便是天大的气也消了,于是道:“小少爷再怎么也是孩子,不懂

事也是有的。再加少爷什么事都不说,有些事小少爷想不通,可不就要钻牛角尖么?小少爷心里看重少爷的,有什么事

您跟他说明白了,哪里还会闹误会?”

花清浅被他“小少爷”“少爷”绕的头晕,可心里的确知道自己在荣萱心里不可取代,想想这么大个孩子,总是帮着自

己护着自己,竟是比冬天里穿了棉袄还暖和。转念想起别个,眉目间又添了苦楚:“福伯,有些事我没法子同他说,福

伯,你不懂……”

“我懂。”说着这话的人,已经一脚迈进来。

福伯看到纪清言,就像看到救星,连忙道“纪先生,你且劝劝我家少爷吧。老头子什么都不懂,劝不到点子上,可老头

子知道,少爷心里苦的很。”

“我省得,福伯,你放心吧。”纪清言答应着,看福伯叹了口气,退出门去。

花清浅浑身脱力,颓然坐在椅子上,听他叫了自己一声“清浅”,冷冷笑道:“你懂什么?”

“我懂你的怕。”纪清言说。

花清浅此时的笑几乎可以用凄惨来形容:“我怕什么?我这一生都会平平安安富富贵贵,我有先皇圣旨保着呢,我怕什

么?”

“那你为什么还费尽心思给我们安排出路?”纪清言在他面前坐下,“你千方百计叫荣萱与吴时交好,不过看中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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