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双太好分辨的眼睛了。
舒乐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郁大影帝,大半夜的你有病吗?”
郁清的神色也不是很好,至少面上还带着严重的倦色,活像是两天两夜没休息过,那双被热捧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在走廊里的灯光下看去,的确是很像熊猫没错了。
舒乐只能本着热爱国宝,爱护国家财产的良好心态告诉自己冷静,然后重新开口问了一遍:“郁先生,如果我没有喝高的话,我确信这里是我家。”
所以你有何贵干?
舒乐神色不虞的抬起眼皮看着郁清,将剩下的半句话吞了下去。
郁清不知是不是在这里站了太久,还是因为太过劳累反应有些迟钝,直到这时候似乎才意识到是舒乐终于回来了。
他神色变了变,像是有些不自然的紧张,又露出几分别扭的情绪来。
不得不说,这种奇妙的化学反应放在这位影帝俊朗过人的那张脸上,还真是杀伤力十足。
只可惜舒乐晚上实在吃得太饱,害怕被顶着胃,现在并没有心情来上一发。
郁清转过来盯着舒乐,张了张嘴:“你……摄像头的事,对不起。”
这是郁清第二次跟他提及关于摄像头的事了,而且两次都是道歉,道得看上去无比诚恳。
舒乐爽快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将之前电话里说过一次的话拉出来再说,而是避过了话题道:“我接受了,现在郁大影帝可以回家睡觉了吗?时间不早了。”
郁清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看上去并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主动退让了很多步,舒乐却一步都不肯退让。
而下一秒郁清想了想,从两个人在一起到现在,舒乐似乎的确是——
从没有对任何事做出过任何妥协。
这个人似乎天生便学不会退步。
郁清早已经不止拿过一个影帝,围绕在他身边的鲜花与掌声早已经像是如影随形,让他渐渐形成了一种无法矮身的错觉。
像是这一次,又像是过往的很多次。
直面的距离比电话中更难沟通,郁清站直了身子挡在舒乐门口许久,却都没能问出来那句两个人是不是能和好如初。
直到舒乐忍无可忍,侧身避过郁清,指纹密码齐上阵,终于弄开了这间被空置了许久的公寓房。
他前脚刚迈进去,后脚便被郁清抓住了手腕。
舒乐只得又停了下来,侧过身去看郁清。
郁清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流连和犹豫,最终他勉强笑了一下,开口道:“已经这个时间了,不请我住一晚吗?”
舒乐闻言歪了下脑袋,像是打量又像是戏谑的看了看郁清:“以什么身份住下来?”
郁清喉结滚了滚:“当然是男朋友。”
“已经没有男朋友了。”
舒乐薄薄的唇角边带出几丝笑意,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没发现吗?郁清,虽然才开始没多久,但我们互相猜忌,互相敷衍,互相隐瞒。”
“的的确确不适合做恋人。”
这话实在说的太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两人的过去抹做了筛分。
郁清的表情难看极了,就连攥着舒乐手腕的那只胳膊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舒乐面上的笑意一变,那艳丽诱人的唇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然后他向门内的另一边侧身,为郁清让出了一条方便进入的通道来。
舒乐打了个呵欠,朝郁清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郁大影帝,这句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温声道:“别总学着小年轻们总是情啊爱啊,我们这个年纪了,满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要留下来吗?大影帝?”
郁清狠狠的咬了牙。
这个晚上过得太过匆忙。
后来每次想起,舒乐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吃了太多小龙虾导致脑子短路的原因,才会连问一句郁清为什么能顶着严密的安保偷偷潜入他家小区都没开口问。
而是等过了两天,在已经上了前往意大利罗马的贼飞机之后,才无比迟钝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机上除了两人还有随行的整个节目组,投资方爸爸不仅大方的报销了所有的住宿费和餐旅费,就连机票也是全员头等舱。
于是在投资方爸爸亲切热情的安排之下,舒乐和郁清被包围在整个剧组的范围里。
众目睽睽之下,连最隐秘的亲亲都不好亲一下。
——也是非常贴心了。
要不是知道是国外的投资方,肯定和自己不熟,他都要怀疑这投资商是不是故意从中作梗了。
舒乐叹了口气,懒散的歪在靠椅里,一言不发的看着郁清一根一根捏来捏去的玩弄他的手指。
高空条件下的长途飞行本就让人不太舒服。
郁清这么玩了一会儿舒乐就有点不耐烦,往回抽了抽手,催促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恋人,便没了那么多包容的心思。
表面上的功夫全数撤了下去,郁清反而看到了舒乐内里更多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脾气是真的不好,一言不合就怼人。
在外面不挑食,在家里能花两小时的时间把碗里的香菜末儿一点点全部挑出来。
有极其严重的起床气,然而只会爆发在工作之外被打扰的时候。
爱吃没营养的麻辣小龙虾,还爱喝甜腻腻的珍珠n_ai茶
家务废柴。
做的时候不喜欢被全然控制的姿势。
但身体却敏感的要命,被入得狠了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眼睛水汪汪的泛着泪,软着腰一边呜呜咽咽求放过一边还要咬得更紧。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