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梦看着街道上涌现的众多百姓,哪还有自己立足之地,只好远远观望那金色轿撵上的人物,那人一身明黄的龙袍,似是嘴角带笑,于暖阳之下,显得那般温润。
感受到自己不一般的心跳,涵梦轻抚心口,为什么,为什么?我对她,怎会有这样独特的感受?
“晗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简直疯了!现在很危险,不要出来,快些跟我回府。”司空仁长不待她多说,便拽着她疾步而走。
涵梦迷惘道:“那人,我似是在哪儿见过。”司空仁长心口一滞,讪笑道:“那可是咱们的仇敌,你自是认识,还恨之入骨呢!快些走吧,趁他还未察觉。”
“是吗?就只是仇敌........”涵梦喃喃自语,轻声道。
“皇上,怎么了?”任秋岚见她有些漫不经心,问道。
“没,没什么。”待延陵空望向那处之时,早已没了涵梦的踪影,怎么,怎么会有她就在那儿看着我的错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剪不断,理还乱啊......→_→果真是太久没更了么
☆、侍读
“任思良那里还没有动作?”延陵空看着手下回报的暗卫,略带愠怒,暗自培养的势力本就是为了抗衡任思良,他倒是隐蔽的更胜从前,竟是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下跪之人面上无甚神情,内心却是极度歉疚,想来未能完成这等任务,确实失职:“属下自知未能完成,求皇上处置。”
延陵空踱步许久,遂回道:“无碍,王齐凡才算是朕迟迟除不去的毒瘤,你可是调查到什么了?”
“王齐凡,原乐誉县城平民,饥荒之时来全溪乞讨被任思良所求助,之后从军,甚得先帝赞许,是以之后将禁军交由他。府上仅娶了一妻,生有一女,年仅五岁,据传王齐凡钟情其妻,外界说他惧内,皇上若是想揽兵权,可从中突破。”
“惧内?”延陵空似是听到什么新鲜事,遂笑道:“倒是为难了他,这样一个大将军。不过,既是这样,朕自有决断。你亦不必自责,但且盯着即可。”
全溪,王齐凡府邸
“哎......”王齐凡看着满桌珍馐,却食之无味,叹气放下碗筷。王夫人见状,疑惑道:“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了,但这都是老爷平日里最爱吃的啊。”
王齐凡深深地看了爱妻一眼,屏退了众人,只留下这一家子三人,开口道:“自皇后娘娘诞下公主,任丞相的权力一削再削,手中的筹码只剩下我手中的精兵,任丞相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又岂能弃之不顾?”
“可是如今,哎,皇上已是羽翼丰满,想来要对咱们下手了。我倒是无惧,可是你与冉儿,哎........”王齐凡轻抚小女儿的脑袋,苦笑道。
王夫人握住他的手道:“此生你我既是结发夫妻,自是生死不离的。至于冉儿.......不如交由极真道人,教她些道术防身,离开你我,也好过有何不测。”
“夫人多言甚是,明日我便准备书信,待联系到道人之后,便将冉儿接去他那儿,想来定能得平安。”王齐凡温柔地对冉儿说道:“好冉儿,前些日子不是还想去那极真叔叔那儿玩耍吗?过不久,便跟着叔叔云游天下如何?”
“好啊好啊!”冉儿扑闪着水莹的大眼睛,无邪地说道:“爹娘也去,冉儿一个人害怕。”
“冉儿乖,爹娘还要在这儿等着冉儿,等着咱们的乖冉儿长大回家呢。”王齐凡与其夫人越想越觉悲戚,双双拥住乖女儿,忍不住流了泪。
全溪,凤栖阁
延陵空抱着笑璃往高处小幅度地抛,尔后立马接住,一来一去逗得她咯咯直笑,任秋岚见她满头大汗,遂拿出汗巾,予她擦拭,道:“你再这般,若是萌萌玩的太疯,只怕晚上又要哭闹。”
“好好好,我不与她闹了。”延陵空看着渐渐长开的粉嫩顽童,不禁笑道:“萌萌长大,定然是个绝世美人,瞧这小鼻子大眼睛的,真是让我看不厌。”
“就你嘴甜,萌萌才多大,就这么能看出来了?”任秋岚嗔道,延陵空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不是我自夸,想当初以我这姿色,可是曾迷得那尚书之女倾心于我呢!”
任秋岚白了一眼,道:“你这妖孽般的容颜,偏生还这般风流似男子,无怪惹得人家倾心。”延陵空嘻嘻笑道,旋即想到什么,说道:“离晚膳还有段时间,你先哄着萌萌,我还要去御书房处理些事情。”
言毕,小心地与笑璃道别,又急促地赶往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见皇上来了,便下跪垂首道:“皇上万安,慧妃娘娘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恩。”延陵空一走进便看到皇甫雪卉一身极为简洁的水蓝裙装立于龙椅一旁,道:“爱妃久等了。”
“无碍,不知皇上传召,所谓何事?”雪卉也便开门见山了,延陵空坐到龙椅上面,面色有些沉重,道:“朕欲除去王齐凡的势力,你可有妙计?”
皇甫雪卉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王齐凡的缺点,皇上可是找到了?”
延陵空点了点头:“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只好要挟他妻儿,王齐凡的软肋便是此处。王齐凡一日不交兵权,任思良便有一日喘息机会,朕又岂能坐视不理?”
雪卉点了点头,这点手段,在皇家中,实则不算什么,更何况延陵空还是不会伤及性命,至多废了官爵而已,遂沉思不久便想到妙计:“让其幼女进宫,做了长公主侍读即可,既不伤及性命,又可让他不敢乱动心思。”
“妙哉!”延陵空被她点醒,随即笑道:“朕这榆木脑子,总是想不到这般两全其美之法,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强制要挟,如今这般,他王齐凡若是敢违逆圣旨,朕便有了借口了。”
翌日早朝,延陵空正听着祝彦青叙述奏折事宜,待听到边疆又有异动,遂打断祝彦青向王齐凡问道:“关于此事,朕倒是很想知道王将军心中对此事的看法。”
王齐凡站了出来,跪下道:“臣认为该委派良将赶赴边疆,以防不测。”任思良心中惴惴,这些日子已是销声匿迹了,也不知这小皇帝要做些什么,远调王齐凡吗?似乎不是很合理啊。
延陵空当然不会远调他,若是被他掌握那儿的军权,岂不是更危险?延陵空笑道:“此事朕早已知悉,边疆自有良将为朕镇守。朕听闻,王将军府上,尚有一乖巧伶俐的幼女。”
王齐凡心中一惊,紧张回道:“确实有,但......小女不日便要远行修道,不知皇上.......”
“朕念王将军劳苦功高,正欲封那孩子做了郡主呢,长公主身边缺个玩伴侍读,而王将军之女获封郡主之后,便留在宫中,伴朕的小公主玩闹些时光,不知王将军是否肯割爱啊?”延陵空言辞之间,那容的你说不?
王齐凡自知其中凶险,一旦推辞,便是抗旨不尊,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女能得皇上提拔,是小女的福气,臣哪敢有何异议?”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朕还担心,朕的小公主在后宫会不会太过孤寂了些,郡主,定能解她烦忧。”延陵空笑道,如意算盘,终是打响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王将军之女——王梓冉温良贤淑,知书达理,甚得朕心,特册封为灵裳郡主,赐居清心阁,赐黄金五百两。钦此!”
圣旨很快就下了,王齐凡就算再不肯,也要忍痛割爱。王梓冉坐上华贵的轿撵,听着下面的奴才叫着自己郡主,虽年幼,也懂得自己是要入宫陪伴皇上唯一的小公主——延陵笑璃,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而自打任秋岚见到王梓冉之后,怜她年幼便要离了父母,到这深宫中,是以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兼之王梓冉实在乖巧懂事,好几次都惹得延陵空有些于心不忍了。
有趣的是,笑璃本是极为粘腻任秋岚的,自王梓冉来了之后,却是转而粘着这位小姐姐了,糯米团的可爱样子,也让王梓冉欢喜异常。
也许,只是一道圣旨,就能决定她一生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笑璃快快长大吧,嘿嘿嘿嘿~~~~~~~
☆、暗流
“再过一月便是你的生辰了吧?”任秋岚躺在延陵空怀中,如是说道,延陵空微微笑了一下,道:“恩,礼部已经在筹办了,因着是弱冠,故而要操办些时光。”
任秋岚点了点头,说道:“转瞬间,萌萌都快一岁了。”延陵空似是想到什么,遂说道:“萌萌自有了小姐姐之后,倒是对咱们冷淡不少了,哎,真是女大不中留。”
“萌萌才多大?大概是瞅着梓冉这般可爱温柔,更为亲厚些吧。”任秋岚嗔道,不久,延陵空起了身,按住欲起身的任秋岚双肩,道:“你再多睡会儿,我还有事儿处理,萌萌若是醒了,那乳娘便会来求见的。”
任秋岚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又回到软温的被窝,将自己闷了起来,延陵空似是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见她果真将自己闷得严实十分,遂轻柔地折起一角,旋即无奈轻语道:“还是有这个坏习惯不肯改。”
之后便转身离去,高炎跟了上来,道:“祝大人在御书房求见圣驾。”延陵空乘上轿撵,到了御书房,祝彦青早已跪着迎驾。
延陵空扶起他,道:“平身吧,何事?”祝彦青认真道来:“司空旧部近来蠢蠢欲动,当初放了司空仁长,他现今隐匿于任鸿文的私邸中。”
“哦?”延陵空挑眉诧异道:“原本倒是不甚在意,现今司空旧部与任思良合作的话,对朕,倒是个不小的威胁。”
“王齐凡的精兵暂时还不会动,只是难免有些大臣被鼓动。”祝彦青接着道:“所幸臣网罗了不少效忠于皇上的新臣子,又细细查探了那些旧部臣子的底子,若是皇上按其名单所列,新陈接替,定能消融势力。”
延陵空赞许道:“办的不错,名单列两份,一份在你这儿,一份放于朕身边,也好保险些。对了,涵梦之事,还没有头绪?”
祝彦青微微顿了一下,道:“涵梦姑娘,像是凭头消失一般,暗卫并无多少进展。”
延陵空失望地点了点头,道:“无论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务必给朕找到,带进宫来!”祝彦青道一声“遵旨”之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想来自己也有私心,那日手下人曾通报有一白衣蒙面女子于公主满月之时在街上出现,并与司空仁长一并离去,若是被皇上知道,不仅计划被毁,还会危及皇上的性命权位。毕竟皇上曾为她屠戮整个山寨,这女子来历不明,委实不可相信。
全溪,任鸿文私邸
“王齐凡被限制,父亲不能有所作为,是一大难事。”任鸿文与司空仁长在书房探讨起义之事,司空仁长皱着眉头,踱步至窗口,待看到涵梦于后院兀自坐着赏梅之时,突地一笑:“鸿文兄,观我司空皇族天女如何?”
任鸿文一愣,随即有些脸红,道:“自是天人之姿,凡人莫及。”司空仁长笑道:“哈哈哈,这下,那狗皇帝,活不了多长!”
说罢唤来涵梦,道:“晗儿,该是你为司空皇族复国做些贡献的时候了!”
涵梦面无表情地躬了躬身,道:“晗儿明白了。”仁长略有些愧疚道:“只是委屈你一下,一旦行刺成功,你我便可坐看司空复国,再现辉煌!”
任鸿文虽是于心不忍,终究不能阻止,任家势力一减再减,而今,只得攀附于司空旧部的大势力,而自己的小动作,父亲并不知晓,父亲,你要知道,儿是为任家寻求最后的出路啊!
涵梦只是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悠然地回了房间,这样也好,起码能看到那人,也许能解了疑惑,为什么总是会想到自己的仇人呢?延陵空,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