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梦见她这般也是心中一惊,随即是有着片刻的喜悦的,他,果真不像是外面的男子一般只是为了自己这身皮囊。
“是涵梦有些失礼了,九爷果真君子作风,小女子佩服。”涵梦微微施了一礼道。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过了今晚,想必外面都知道你会是我的人,也没人有这肥胆子敢来扰你,另外我让那老妈子安排,让你不接客,专心谱曲弹琴,那就真是最好了!”延陵空为自己倒了杯酒,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涵梦心下感激他的恩情,想来自己该是有清净日子过了,轻笑出声,将延陵空迷的七荤八素的,延陵空直骂自己没定力,怎么就这么被迷住了呢?
涵梦取了床边的琴来,优雅地坐于卧榻之上,玉手一拨,又是一“只应天上有的”的好曲子。延陵空听着听着,竟是有些微醉了,这世间,竟有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妙哉!妙哉啊!
“哈哈哈,常听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怕是音不醉人人自醉了!涵梦姑娘弹得一首好琴!妙极!妙极!”延陵空闭上了眼睛,十分陶醉。
涵梦听过不少赞美之语,可眼前这人说出来的,却叫她心中灌了蜜一般,竟也是有些醉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延陵九爷这一掷千金的春宵,却只是两人和衣睡下,连手都未曾牵得。
这厢春意融融,那厢却是圣怒难消,只怕之后等待延陵空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哈,多谢大家支持!
☆、圣怒
晨曦的曙光散落于人世,些许光芒溜到这已经沉寂的风月楼中,各处房门紧闭,客人都在酣睡。延陵空早早地起了来,锦袍单披在身上,推开雕兰精秀的木窗,吸允这娴静的安逸晨气。
涵梦刚睁开眼,便看到这样的美景:此刻的他,褪去了昨晚的邪气,灵动的赤眸似是染上了一些淡渺仙气,精致的脸颊也镀上了一层金光,端的是一个绝美少年。
延陵空见床上有些动静,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风流不羁都是为了身份不被揭穿而装的,实打实的是头一次跟一个姑娘家睡在一起。面上有些红,延陵空讪笑道:“涵梦姑娘醒了?昨晚睡得可安稳?”
涵梦微低下头,半张俏脸均埋在锦被中,含糊地应了一句:“恩。”
延陵空见她娇羞的样子,心中有些痒痒的,正欲再说,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延陵空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火急火燎地穿好衣物,开了门。
门外是小卓子,这小子一见到延陵空就拽上她直跑,延陵空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忙拉住他问道:“小卓子,我说你是怎么了?这么急?”
小卓子涨红了脸,喘上了口气道:“我的爷,您这次闯了大祸了!昨天那林公子记着仇,早朝的时候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联名上了折子,把爷的事情都往大了说,皇上脸黑着呢,六爷帮爷说了些好话,被皇上重罚了!如今派出御林军,非要把爷给捉回去才好呢!”
“什么?!那姓林的果真小气卑鄙!六哥如今怎么样了?”延陵空有些担心六哥,他不知道为自己受了多少罪。
“哎呦,我的爷,如今这是火烧屁股了!您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皇上这次是生了大气了!” 小卓子急的不得了。
“这是太子挑的事儿,我知道,好了,我这就进宫觐见父皇。”延陵空一听远处似乎正有一大批人涌过来,看来父皇的御林军果真出动来捉我来了。
延陵空立马拉着小卓子进了巷子,说道:“小卓子,我先往小路跑,你去家绸缎庄买身白衣服穿上,转移御林军的注意力!爷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在你身上了!”
说完,延陵空溜进小巷子中赶往皇宫,留下小卓子一人,愣在原地喊道:“爷,这衣服钱,得报销啊!奴才没带多少啊!”
皇宫之中,金銮殿上,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一般,跪着一干大臣,哆哆嗦嗦的样子,延陵沣跪在一边,心中祈求着九弟能躲过这一难,希望小卓子快点找到九弟吧。
至高无上的龙椅上坐着当今皇帝——延陵誉,刀锋般棱角分明的面庞冷着,凌厉的眼神扫过殿下的每一个臣子,嘴角蓄起的胡须都有些竖起,明显是气的不浅。
而这时,延陵空大步一迈,走了进来,延陵誉一见到这不出息的儿子,立马大吼一声:“逆子!还不给朕跪下!”
延陵空悠悠跪下,低下头,有些谦卑地问道:“父皇,不知儿臣做错了何事?使父皇这样生气,龙体为上啊!”
“哼!若不是没有你这样的逆子,朕倒是能少生些气!昨日做了些什么混账之事,你看户部和礼部的尚书是怎么说的!”延陵誉说完便将手中的折子尽数打在延陵空的脸上。
延陵空并不退让,翻开那两本将自己砸痛的奏折,随即冷笑一声,向皇帝磕了一个大响头,动情地说道:“昨日儿臣去那酒楼见到林大人的夫人,本是见她弱女子一人,便想上前问候些许,哪知那林大人冲进来便说是儿臣调戏他夫人,儿臣实在冤枉,却已百口莫辩,望父皇明鉴啊!”
林承历听他这话,心中更是一气,他跪着向前挪了几步,道:“九皇子的口才下官实在佩服,下官并非无中生有恶意重伤于皇子殿下,昨日九皇子的言行在酒楼那是有目共睹的,下官亦有当时在场的百姓作证。”
这话一说完,延陵誉黑着脸传召了所谓的证人,只见那酒楼老板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突地跪下说道:“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啊。”
延陵誉问道:“昨日,你可是见到有人调戏于这位林大人的妻子?”
“禀皇上,小人见到过。”那老板低着头,直颤回道。延陵誉指了指跪在一边的延陵空,再次发问:“那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人?”
那老板只敢微微抬头,看到延陵空后又低下头,道:“正是九皇子殿下,皇上饶命,草民只是说出真相啊。”
延陵誉怒地站了起来,冲到延陵空面前,抬脚就是一踢,延陵空却不依不饶,眼见那林承历有些得意,延陵空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罚儿臣,儿臣认了,可是若有人侮辱皇家门楣,父皇认为该当何罪?”
延陵誉眯长了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自当交由刑部处置,皇家天威不可犯,犯者朕定不轻饶。”
“那便是了,父皇是天子,一言九鼎!”延陵空抬起了头,那倔强的神情让延陵誉一愣,这孩子的臭脾气还真是随我!
“昨日那林大人出言辱儿臣,儿臣才会做出那等糊涂事,父皇不信大可问问酒楼老板!”延陵空说完眼睛瞥了眼那老板。
那酒楼老板本就是害怕,如今又想起进宫前德妃娘娘派人传来的话:“空儿是本宫亲生,就算他再不济,那也是皇上的亲子,可比的上那尚书的儿子?”
酒楼老板磕了个重重的响头,道:“是是是,那林大人开口骂九皇子说他,是……是妖精,祸国殃民什么的。”
感受到背后阵阵冷意,林承历看了一眼原本受了钱的酒楼老板,自知百口莫辩,只得讨罚:“是臣之过,臣万不该辱骂九皇子殿下,臣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啊!”
延陵沣见时机成熟,赶紧说了好话:“九弟年轻气盛,林大人出言侮辱,自是气不过才干了这等傻事,求父皇宽恕则个。”
延陵誉缓步走上皇位,慢慢坐了下来,他知道,这老九虽说纨绔,但该有的样子还是有的,这次联名告状,哼,看来又是太子做的好事。
语气恢复该有的帝皇之气:“传朕旨意,林承历辱骂皇室子弟,交由刑部处置,两位尚书大人,真是老眼昏花,助纣为虐,贬官三级。至于九皇子,言行不当,罚俸三月。”
林承历听旨后像是没了气的皮球,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收下六皇子的赔罪礼,小事化了,无奈,终究是自己太过年轻,还连累了爹和岳父大人。
延陵空捂着被踢痛的肩膀,心道:父皇下手还真是狠!得亏我长了个心眼,来之前跟母妃知会了一声,不然,指不定又要领什么罚。
原来延陵空早知道这罪多数难逃,进宫先是跑到长春殿求德妃支招,德妃自然心疼女儿,知道延陵誉定不会轻饶,又听了这前因后果,夫妻数十载,德妃自是知道延陵誉的软处,那就是他十分看中这皇室尊崇的门面。
就拿这点开刀,延陵空直接说出林承历最致命的错处,自己最多只是言行轻佻,这林承历可就是侮辱皇室了,延陵誉怎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一更好不?
☆、太子
事情虽说已是一锤定音,延陵空却还是免不了被延陵誉训斥一顿,无非是一些让她谨言慎行的话,延陵空从小听到大,熬着熬着也就过去了。
最要命的还是母妃那儿,延陵空跪了一个时辰却也还未跪到德妃出来,倒是贤妃先行过来,看到这低头认罪的可怜样儿,于心不忍,赶紧到了偏殿劝起了德妃:“妹妹,这空儿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再者他自小身子就弱,妹妹何必这样?”
“俱是姐姐太过偏宠,我也有诸多不是,咱们俩把这孩子惯到这般田地。今日还算是小事,明日他就敢把天给捅了,跪一个时辰算是便宜他了。”德妃也正在气头上,恨铁不成钢,贤妃见状只能在旁软言劝慰几句。
延陵空已经跪的下身都没了知觉,贤娘娘进去都没反应,想来是真生气了。哎,这下完了……
思衬间,外头奴才齐齐喊了声:“奴才参见十一皇子,爷万福金安。”原是十一皇子延陵韬下了早课来了长春殿。
才只有八岁的延陵韬长得秀气可人,圆脸小鼻,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疼爱,可延陵空的这个亲弟弟却没有胤族人该有的赤眸,此事倒是困扰德妃良久,之后也是不了了之。
延陵韬一进殿内就看见自己这不成器的哥哥跪着,今天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摇了摇头,他上前站在延陵空边上,说道:“这事都已经发生了,也是过去了,九哥何必这样自损身体?”
延陵空也不知怎么的,从小就跟这个弟弟八字不合,那次他才五岁,打翻了母妃心爱的花瓶,愣是把罪都扣在我的头上,得亏我还有贤娘娘罩着,不然指不定又是一顿好打!
延陵空冷哼一声,这弟弟自小就惯会看自己笑话的,人精的跟猴儿似的,谁知道又是打什么鬼主意。
延陵韬看了她两眼,不再多说,直奔偏殿。待看到德妃与贤妃在偏殿说笑时,延陵韬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德妃见他下了早课,更是欢喜,赶忙让他到自己跟前来。
德妃笑着说道:“韬儿像是又长高了呢,今日早课,太傅都教了些什么?”
延陵韬笑眯了眼道:“无非又是那些四书五经什么的,儿臣都已经熟读了,这几日还在研究些皇家史书,学些权术之道。”
德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贤妃一见,这厢怕是消了点气,正欲说些什么,延陵韬一见却生生拦住:“贤娘娘怕是为九哥求情很久了吧?”
贤妃略一诧异,尴尬笑道:“这……韬儿与空儿都是妹妹亲生,妹妹也不愿看到空儿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跪了这么久,不知可还熬得住?”
德妃心中也动摇了,毕竟是女孩子,这身子骨熬不住吧?哎,算了,一个时辰,腿都快废了,还是找个由头放过她吧。
延陵韬见母妃这般,就知道要放过九哥,心中有些不服起来,自己这么努力,母妃不过如此,这不出息的九哥处处惹事,母妃却还大方包容,不公平!
延陵韬说道:“贤娘娘这话说的的确不错,可九哥这次闯的不是小祸,谁知道这次放过下次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儿臣认为,九哥应该好好忏悔过失,方才对得起父皇教诲。”
德妃听他一言,这孩子竟是不想放过,心中也知,韬儿与太子交好,却与老六和空儿不甚谈和,姐弟俩就不能好好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