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精尖武器啊。”我开玩笑。
“Diane，你真是个怪人。”阿依拉不可思议地盯着我说。
是，我是怪人，我苦笑着想，想起那两千美元，心头沉甸甸的。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那个在心里记了千百遍的号码。
第三声响起的时候，接通了。
“小猫咪。”声音好像被电话线给扭曲、撕裂了一样，明明是熟悉的嗓音，却带着我不熟悉的低沉。
“Camilla，你打钱给我了？”我直截了当。
“啊，钱啊。”她不在意地说，“你不是被我包养了嘛？作为饲主，我还是挺合格的。”
“……谢谢你。”
“哟，这么安静，不对我挠爪子了？”
“……我会还你的。”
“肉偿就可以了。”
“……”
“对了，我接了部电影，你该去看看，赤红风暴，女打星，怎么样？”她笑嘻嘻地说，中间停顿了一下，应该是抽了一口烟。
“……什么时候有碟片？”
“等拍完了我给你，原始珍藏版。”
“哈罗，黏黏腻腻的小情侣们，时间到了。”哈尔夫那毒蛇一样恶心的声音响起，Camilla听见了，问：“电话时间结束？”
“嗯。”
“小情侣…哈哈。”
她轻笑着挂断了电话。
昆汀把我堵在了厕所，她手上拿着刀片，对着我狞笑。
据说大家都喜欢厕所，是因为清理方便，而且大部分人在厕所里都是衣冠不整的。
比如我现在。
洗澡洗到一半，泡沫还没打到头上，手上拿着一捧白呼呼的泡沫，一定显得很傻。
“看看这是谁。”她啧啧两声，“是我们勇敢的小猫咪呀。身材不错。”
“谢谢夸奖。我最近锻炼的比较多。”我冷静地看她。
“哦，是啊，锻炼。”她笑，把刀片拿近，“拳头和刀子，到底哪个厉害呢？”
结论是，沐浴露最厉害。
我拿泡沫打了她，她摔倒了，我把一整瓶沐浴露倒在她脸上，流进她眼睛里，她哇哇大叫，举着刀片乱划，幸亏我用沐浴露瓶子挡了一下，把刀片抓了下来。
门口帮她守卫的两个妞胆怯地看我。
警报响起。
我又进禁闭室了。
这次要麻烦金给我多准备点书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月光九
“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Camilla的声音依旧那么富有磁性。
“嗯，关了几天禁闭。”
“几天，哼。”Camilla冷笑了一声，我可以想象她在那边吐烟圈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
我问她：“你在干什么？”
“和你讲话，还能干什么？”
“那之前呢？”
“看剧本，赤红风暴，跟你讲过的。”
“哦。”不知道再说什么，可也舍不得挂掉电话。
“你就不想听听这剧本？”
“我想亲眼看到成品，不想先听到剧透。”
“哦。”
“你明天要干什么？”
“明天你打电话来，我再告诉你。”
“好。”
挂断。
电话区很多人。
该死。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个老女人要哭到什么时候？
那个拉美小妞在和她男朋友黏黏腻腻。
那个红发肥婆…哦，那是艾米。
……
“喂？”我眼疾手快接过听筒，迅速拨出号码。
没抢到电话的阿依拉生气地看着我。
我对她比了一个‘请你吃枫糖’的手势。
没错，带叶子的枫糖，进阶版的‘水货’。
她愤愤不平地走开了。
“……监狱里打电话的时间是多少？”Camilla一接电话，直接问我。
“啊？”
“我说，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额，正常是下午两点，但是有时候要排队。”
“好。”她说。
时间到了。
“听着，阿依拉，人多的时候，你帮我留意电话。只要帮我抢到一次，我就请你抽一次枫糖。”我乘着放风的时候拉过阿依拉说。
她用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嘲笑我：“有钱就了不起啊？”
“那你帮不帮？”
“帮！谁和枫糖过不去？”
“Deal！”
金出现在我身边：“这么好的买卖，我也想做，可以吗？”
“不如这样好了。每次，我给你们20美元，你们想买什么，都可以。”
“我不想要钱，帮我念书好吗？我最近眼睛有点不太好，就1个小时。”
“你是我朋友，我给你念书。钱我也给你。”
金笑开了。
“喂？”
“今天很准时嘛。”
“人少。”
“嗯。”
“你在干什么？”
“抽烟。”
“心情不好？”
“毛克那个贱人，明明是我的本子，却给了别人。”
“赤红风暴？”
“不，另一部，我觉得有希望冲击奥斯卡。”
“哦。”无能为力。
“赤红风暴开拍了。”
“我们的功夫女星出场了呀？”
“哼，他们以为我是个花瓶。”
“啊，那也一定是个传世的古董花瓶，我想想，英国，不不不，罗马王室的文物。”
她咯咯笑起来：“小猫咪，你在监狱里，学到不少东西嘛。”
“嗯，这里的人都很好。”看看才从禁闭室出来，对我虎视眈眈的昆汀，还有翘着脚的艾米，以及远处对女囚做猥琐动作的哈尔夫，我违心地回答。
“你撒谎的技术真烂。”
是吗？呵呵。
“钱够不够？”
“啊？”
“工资，我每个月给你两千块工资，够不够？”
“足够了，我会还你的。”
“我说了，肉偿。”
“……”我沉默了一会，轻轻说：“我的肉，不用买的。”
“呵，小猫咪。”挂断，时间卡得刚刚好。
放下话筒，有点失落。
金走过来：“女朋友？”
我摇头。
她的手搭在我肩上，安慰地拍了拍：“以前我喜欢一个男生，也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苦笑：“你不是让我念书，走吧？”
“嗯，其实是就是一本《法学入门》，以前的教材，现在看到了，有点怀念，这里进阶的书不多。”
“他们大概觉得，有书就不错了。”
“哈哈，是啊。”
一整个自由活动时间，我都在给金念书。
法律。
法律。
令人又爱又恨的法律。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问她：“当律师，要怎样？”
“啊？”
“你说，如果我想转行做个律师，会不会好一点？”
“那么，首先你要考BAR。”
“听起来很难。”
“确实也很难，出去以后，你可以学习，这里……”金摇摇头，把手搭在我的膝盖上。
“小猫咪，今天又干了什么？放风时间，有没有勾搭上哪个漂亮小妞？”
“这里的人都好丑。只有金算好看一点。”
“金？”她的语调有点奇怪。
“嗯，一个韩国女孩儿，法学生，我在跟她学法律。”
“哟，挺高尚的啊。”
“呵呵。”
“我得到那个剧本了。”
“啊？”
“毛克那个剧本。”
“……值得庆祝。”一点也不值得庆祝。我做她的助理那么久，很清楚得到剧本背后是什么意思，手不知不觉地握紧，捶在墙上，哈尔夫走过来，晃了晃警棍：“姑娘，你还想用手握电话，就放开那堵墙。”
“是，警官。”我紧张地说。
Camilla听见了：“怎么了？”
“没什么，时间快到了。”
“……”
“还有五分钟。”
“什么？”我愕然抬头，随即想到她看不见。
“还有五分钟，通话时间，才会结束。”
“……你能不能，弄点儿法律书进来？”
“为了金？”
“为了我。”
“好。”
“钱我会一起还你的。”
“你还不起。”
她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Camilla萌萌哒怎么办，虐不动她了T_T
为了男模队迟来的加更~
为了某些原因，改动了一些年龄啊设定啊神马，乃们懂就好了。
☆、月光十
吃饭的时候，昆汀在我的口袋里放了枫糖 ，然后向警察举报了。
我被关了足足一个月的禁闭，据说他们在考虑起诉我并延长刑期，但是出于监狱的名誉考虑，又放弃了。
这次的禁闭期显得格外漫长。
我暴躁地看着这三角形的天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根据前几天看的书上的说法，狭小的空间给人压迫感。
该死。
我又想起Camilla了。
她……会不会想念我，在等我的电话？
这一个月几乎把我逼疯。
发霉的食物和没人理睬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联系不到Camilla。
像是给饥饿的人尝到了美食，又把他重新打回乞丐的原形。
这样比从一开始就没有尝试过要痛苦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