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世界----小步【完结】(19)
「不用了,没关系,就我吧。」勉强地露出笑容,踏著沉重的步伐迎向乐团所在。
没多久活动平安落幕,他跟著乐团坐上保母车,他们四人坐於後排,而他则和助理、经纪人坐於前排,时不时地能感受到後头投射过来的视线,扎得他坐立不安。
开往饭店的途中向经纪人确认要跑的行程,除了明天的大阪签唱会,之後会顺便在日本拍摄MV,预计在日本待上一星期。
换句话说,他得和陈时道在相处一星期。
头隐隐作痛起来。
在这期间,他和团员简单谈起天来,吉他手叫小安,贝斯叫小昱,鼓手叫阿碰,经过交谈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未组团之前其实并不认识彼此,陈时道小安小昱是被音乐制作人从别的乐团或是PUB挖角过来,阿碰则是由阿建推荐给公司,四人就这麽凑在一块。
因为是聊天,也不好背对著他们讲话,只好侧过半面身体,眼角时不时地瞄见坐在靠窗始终不语的陈时道身影,最後忍不主地,他朝陈时道方向瞥了一眼,而他支托著下颚望向窗外,面无表情时的脸庞有些阴沉。
「对了,庄翻译,你的中文话讲得好流利,你是台湾人吗?」吉他手小安好奇问。
「呃……这个……」他不自在地笑了笑。
「他是混血儿,中日混血。」陈时道突然开口说。
「欸──」语助词拉得老长,「你们两个认识?!」
「以前是邻居,是朋友,是哥儿们,对吧?」陈时道皮笑肉不笑。
是哥儿们,亏他讲得出口。他在心里冷笑。
「……嗯。」
「操,搞什麽,既然认识你们两个干嘛一副谁也不认识谁的生疏模样?」阿碰「去」了一声,一脸搞不懂的表情。
「太久没见面了,他变得太多,我一下子没认出来。」陈时道淡然地说。
骗人,这肯定是谎话。
几年没见,他竟训练成说谎也能说得如此自然,半点漏洞也没有。
公司安排他们先到东京内的饭店下榻,等明日一早再赶往大阪。庄禹玄这才发现自己什麽也没带就两手空空跟随他们到饭店,幸好下榻饭店离他家并不远,他先回家一趟整理行李,才又赶回饭店。
吃过晚饭,小安小昱等人提议要去附近晃晃,阿碰没有意见的点头,倒是陈时道一脸无趣地说要在房间休息,由他当导游带领一群兴奋地坐不住的男人一块逛逛东京景点。
晚上的东京街头,净是下了课打扮新潮的高中生,因为他们在日本算是小有名气,以防万一怕被认出只好稍微遮掩面容。
先带他们去著名的东京铁塔,并没有上去最顶楼,只在外头拍照开眼界,之後又一连逛了好几个地方。
连续逛下来,不仅小安等人累了,连他这导游也觉得有些疲惫。
他们在速食店坐下来歇息。
点了汉堡跟薯条,他入座。
「对了,庄禹玄,你和咱们的主唱大人以前熟吗?」小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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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世界 〔二十八〕
点了汉堡跟薯条,他入座。
「对了,庄禹玄,你和咱们的主唱大人以前熟吗?」小昱问。
「还蛮熟的,你们和他不熟啊?」
「拜托,我们才成军不到半年,说熟也熟不到哪里去。」小昱重重吸了一口饮料,放下後又说:「不过啊,当初那制作人要把我挖角过去时,我心里还在想,要是我的那些团员们不是最厉害的角色,给我再多酬劳我也不屑加入,结果那天我在录音室听见老道试音,不知道怎麽的,听完後我的身体直起鸡皮疙瘩,他的歌声有一种魔力,可以把人吸入其中,乱强一把的,後来我就摸摸鼻子乖乖签约加入乐团了。」
小昱一边说,其他人一边点头附和。
庄禹玄微笑,他说的这些话并非恭维,陈时道的确有这神奇能力。
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夸赞陈时道的歌唱魔力,还说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的现场渲染力无人能比,足以感动数万人。
「我们不久後要开一连串的演唱会,到时我送你门票,你绝对要来听听。」
「好啊,我一定去。」他说著场面话。
稍作休憩後,他带他们买宵夜回去,听他们说今晚还要狂HIGH,也顺手带了份陈时道的宵夜。
房间是一人一间,回房後他立即冲澡,出了浴室时间差不多已是深夜一点钟。
坐在床上,突然发现房里静得可怕,一不小心便会让寂寞有机可乘,他从裤档内摸出菸盒,里面只剩下三根,没多久就空了。
手还有些痒,「干。」他捏皱菸盒丢进垃圾桶里。
抓了房间钥匙跟零钱,他出了饭店,打算附近商店买几包菸……不,是该买一整条菸才够。
拎了几罐啤酒,和一整条未开封的菸盒子,漫步在街道。
他低头走路,速度愈放愈慢。
「欸。」
他一抬头,就看见陈时道在面前。
「饭店的路怎麽走?」他冷著脸说。
……迷路了。
庄禹玄抿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顺著条路一直走就看见了。」
「喔。」男人转过身体,就要往回走。
「欸。」他开口叫他。
不耐烦的男人回头,「干嘛?」
晃晃手里的袋子,「要不要一块喝酒?」他说。
徒步到附近的公园,一路上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两人坐上盪秋千,他丢了一罐啤酒给男人,男人朝他袋子内望了一眼,冷说:「总有一天你会得肺癌死的。」
笑了下,原来他是看见那条菸盒。
「干,你笑屁喔。」男人啪地打开易开罐,咕噜咕噜地灌下近半瓶。
他并没有急著喝酒,撕开模打开菸盒,取根菸点燃,重重吸一口後缓缓吐出,眯眼抬头仰望夜空,吐出的白烟遮掩他的视线,看得好不真实。
或许现在和陈时道平静地坐在公园,看同一片星空,也是一种不真实吧。
他们似乎省略了很大一串,少了一顿殴打,没有恶言相向和质问,四年前他的不告而别,陈时道想必有许多怨言。
「那一天,你为什麽没有来?」男人突然的开口,拉回他飘渺的思绪。
他知道陈时道指得是结婚那天。
「我有去。」
「干,你唬谁。」
「我真的有去,只是没进去饭店里。」
「……」
「我看见你,小心翼翼地牵著新娘子,本来要跑去找你的脚步却却步了。陈时道,为什麽要寄喜帖给我?」
「……」男人没有讲话,站起身,一口气把剩馀的啤酒都喝完,「干!干……」捏皱了铝罐,凶狠往地上一扔。
他不知道陈时道为何突然脾气爆发,然而他并未安抚他的情绪,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抽菸,一根接著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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