颞远往床脚缩了缩,被萧澈一把抓住手腕拉了过去。
“远哥,张嘴,我不想弄疼你。”
颞远挣扎着往后躲,忽然后脑勺被固定住,腰被青年一把搂住往前揽,然后眼前一黑,就被青年紧紧抱在怀里吻住了。
炙热有力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紧紧压制住,他被萧澈整个人抱在怀里,撬开牙齿,舌头湿滑地纠缠吮吸着,然后一粒小小的东西就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药喂进去了,萧澈立马就放开了怀里的男人。
“哼,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凯抱手站在萧澈身后,冷冷地讽刺。
青年抿着嘴不说话,脸却红了。
“你这次立了大功,X先生说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不要玩的太过份就好了。”凯走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他打了麻醉剂,24小时内,他没力气的。”
萧澈沉吟片刻,咬了咬牙,“喂,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这个药能让远哥恢复记忆吗?”凯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困了,试验的结果你报告给我就行了,玩的尽兴哦~”
房间的门在凯上扬的尾音中‘砰’地一声关上了。
第五十四章(上)
颞远整个人好像刚被一辆卡车碾过般,钝痛不已。萧澈在背叛之后,又当着凯的面,如此凌辱他。
他……竟然被一个还不满二十岁,自己一直视为亲身儿子的人强吻了。
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一想到刚才和萧澈的唇齿相交,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玩的尽兴是什么意思?
除了背叛宏田,背叛自己,背叛整个青洪帮,他还想要做出什么更恶心的事?!
萧澈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表情和语气依然算友善地开口,“远哥,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觉得我很龌龊、卑鄙、下流,是你收养了我,拯救了我,而我却背叛了你,出卖了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良心的白眼狼,对不对?”
“……”
“可我不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既然别人都可以的事,为什么我不可以呢?宏田,李白,柯瑜,这么多年来,你身边的男人少过吗?我每天陪在你身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在外面,你是T城令人闻风丧胆的颞二爷,可谁会知道你在床上叫得浪得很呢?”
萧澈说着,眼神定格在远方,好像在细细回味什么,嘴角依然是挂着那种天真又让人冰冷的笑意。
“够了……”颞远嘶声制止,“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一直把你当做亲身儿子,当做唯一的亲人,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你……”
怒火,无法抑制的怒火,几乎要燃尽颞远的心,可身体和精神都越来越虚弱,短短的几句话几乎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萧澈表情不变地看着他,缓缓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是真的对我好,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是谁呢?”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颞远那烧遍全身的怒火仿佛霎时被冻住,一些恍恍惚惚的幻影涌进他的脑海里……
灰暗的屋子中央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孩,他走过去问他,‘为什么打架。’男孩眼睛泛着泪光地抬头看他,‘他们说我是野种,他们骂我没关系,但他们不能骂我妈。’
……
这段发生在五年前,本该被遗忘的记忆,却奇异般,如此清晰地出现在颞远的脑海里。
“呵呵,远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杀害爸爸的凶手……其实就是你。你害死了我爸爸,却又跑来代替他,让我感谢你一辈子?”萧澈冷笑道,“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都忘记了,可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青年有些激动地吼道。
颞远脸色越来越难看,渐渐白得像一张纸,房间变得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虚弱的声音,缓缓答道,“不……我……没忘记。”
萧澈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我记得。”
萧澈猛地睁大眼睛,大步跨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大力摇晃道,“你都想起来了?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凯的药真的有用?”
第五十四章(下)
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萧澈的大力摇晃下更是不堪一击,不仅仅是胃里翻江倒海,连心脏似乎也要在这大力的拉扯下,被生生揪出来。
又热又痛。
那种痛楚简直难以忍受,仿佛一粒有生命的种子,在心脏里疯狂地涌动着,随时准备破茧而出,摧毁一切。
痛,好痛。
“你说话啊。”
“为什么不回答?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耳边是萧澈发狠的嘶吼,然而颞远却已经无法回答,意识仿佛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萧澈看到眼前男人越来越白的脸,死人一样的白。
男人一动也不动,软绵绵的,耷拉着脑袋,手却紧紧揪住心脏的位置,蜷缩在床上。
男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一时让萧澈有种被当头狠狠打了一棒的感觉,他条件反射般忽然放开了手。
失去了拉扯的力道,男人‘噗通’一声跌倒在床上。
萧澈弯下腰去看, 发现男人满头的冷汗,手依然揪住心脏的位置,喘息却越来越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萧澈一时无措起来,一种令他深恶痛绝的本能在身体里苏醒,有个声音在喊,‘他看起来很不好,快救他,快……’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说,‘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他是杀害爸爸的仇人,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从你呆在他身边的第一天起,你不就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吗?’
可有时候,习惯是太可怕的东西。
五年来,他一直习惯了去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人,保护他的周全,不让他受丝毫的伤害。现在,那种习惯强大到连萧澈自己都感到害怕,他甚至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都无法拒绝这种惯性。
就在他打算赶快送床上这个人去医务室的时候,男人气若游丝地哼了一声,“水……”
萧澈只愣了一秒,立马跑出卧室。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慌张。
不过短短三十秒都不到,待萧澈抬着水再次回到卧室,刚才还虚弱到连动都动不了的颞远,却自己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冷冷地看着自己,脸色依然很苍白,但看起来精神却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