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山辟谷很久了,温白却是最近才开始的,多少有些不习惯,又是窜个子的年纪,多少还要往肚子里拾掇点东西,谢景山不放心他自己下去,好在这家店里也提供晚膳,下去要一份就行,倒也方便。
温白跟着谢景山走下楼梯,正要叫住小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温白转头看去,一个身着水粉色长裙的女修单手提剑,气呼呼地往里走,看她粉面桃腮,倒是有几分颜色,女修身后跟着好几名男修,跟奇怪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个熟面孔,竟然是孙翎。
女修愤愤然地走进来站定,旁边的人立刻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白玉石的椅子在她身后放好,待她坐下又殷切地捧了茶来给她:“白仙子消消气,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原来这就是白梦桃。
白梦桃执起那茶碗狠狠置在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真是气死我了,区区一个炉鼎罢了,竟敢折辱于我!”她咬了咬嘴唇,大概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于凶狠了,又站起身来拉住身边的一个男修,拽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柔声哭道:“孙翎哥哥,你可得替我做主。”
孙翎见这白仙子向自己寻助,一时有些得意:“白仙子,此事我等定会给你个说法,我们先照原计划,往那啸龙湖去寻得宝藏,再回去狠狠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必要给你出这口气的。”
白梦桃不高兴了:“我不依,我要现在就去,你不是说你有个很厉害又听话的的师弟吗?你叫他去啊。”
很厉害又听话的师弟一下子暴躁起来了,地上凝了一层冰渣子。
温白赶忙拽住谢景山:“师傅,我们先回去吧,徒弟突然想起来昨天看书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师傅。”
现在还不能出手。谢景山很清楚,白梦桃身份特殊,且不说她身边还围着别人,便是今天真的将那一群一块儿弄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孤家寡人一个,凭一己之力对上玄光门也很头疼,万一有个不小心,剩下的那个小崽子怎么办?
温白把谢景山又拉回房间里,自己下去找小二胡乱要了点吃的,顺便打探了一下白梦桃那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闹了大笑话啦!”小二收了温白几个灵石笑成了一朵花,边忙活边用轻快地调子说,“北边那家最大的炉鼎楼,前不久新收了一批姑娘,要说这一批姑娘当真是好,有几个特别好看的,脑子又机灵,细节小的是说不上来,就是听说今儿那批姑娘开头日,开头日你懂不说白了就是要开始正儿八经的干活了,热闹的很。”
小二说得唾沫横飞,将那繁花铅华的热闹劲儿很是描述了一翻,好像他亲眼瞧见了似的:“这白仙子心气儿高,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里面有个姑娘比她还要好看,非得要进去瞧瞧,这一瞧啊可就瞧出事儿来了。”
“也不知道里面那姑娘使的什么法儿,竟换了她的衣服跑了,留得白仙子躺在那儿,险些叫给当成炉鼎卖了,你说她能咽得下这口气吗?““哎。”小二叹了口气,“那姑娘现在杳无音讯的,跑得倒是快,不然能去瞧一眼也是好的。”
这坑人手法实在太过熟悉,温白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可知道那姑娘叫什么?”
“不知道。”小二耸了耸肩,外面有人叫他,他应了一声,出门之前又回过头来,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姓温。”
第5章:啸龙湖
温白心里有些复杂,好消息是温言心还活着,不仅活着还生龙活虎地狠狠坑了白梦桃一把,坏消息是她这辅一露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温白捧着一笼包子食不知味地回去了,把打听来的八卦跟谢景山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谢景山也挺奇怪的,孙翎怎么来得这么快,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而非临时起意,况且他们说要去啸龙湖寻宝,那里有什么宝可寻?他思来想去,奈何上辈子对这段事的记忆一片混乱,自己从啸龙湖回来后连着闭了三个月的关,出来的时候孙翎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当时也只是以为他有啸龙湖水打底,又寻了些别的,一气儿修为窜的飞快,现在想来,大概真的是在啸龙湖还藏着什么奇遇吧。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俩真的得快些走,最好能赶在孙翎那群人前面,眼下并没有趁手的代步法器,速度上提升不了,只能在时间上赶一赶了。
谢景山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程,往嘴里塞了一枚金丹,一手拎起温白,一手压住飞剑,一路轮换着往啸龙湖飞去。
快是快了些,但终究对真元的消耗量太大。
三天后,谢景山和温白终于靠近了啸龙湖。
谢景山放下温白,长长地缓了口气,几翻抽空叫他丹田内终究几近见底,强行塞补丹药的方式终究是不舒服,但现在不是春秋玩赏,松不得劲。谢景山正要再抓住温白的领子,温白抢先一步伸了手过来:“师傅,我扶着你。”
温白实在是怕了他了,再拎一会儿领子只怕自己就要叫他师傅亲手勒得背过气去。
谢景山没什么意见,握住自家崽子的爪子,回忆着啸龙湖边的路线。
啸龙湖周围三面长了一圈迷魂草,开着猩红色的花,长在白骨之上,迷人又危险,牢牢地圈住中间的湖,剩下一面未长这植物,却是有很多凶猛的野兽,加上那些觊觎湖水的三教九流,乱得不像话。
上一次谢景山走得是那条没有花的道路,那里稍微有点用的东西几乎都被挖了个空,连森白的兽骨都被磨成了粉泡着药酒,即便掘地三尺怕也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看来这次只能从另外三条路上下手了。
谢景山还没想好究竟选那一条,手里突然一空,他晃过神来往前一看,温白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