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慢慢地垂下眼眸,心里隐隐松了口气,这小童大概只见到欣环一个人,楚弥又得到消息傅何今天也来到了这里,怀疑欣环是与傅何不知怎么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她应该并没有证据。
好在到目前为止谢景山都是安全的。
温白将手里的纸还给楚弥:“你打算怎么办?”
楚弥叹了口气,王叔的死到底对她打击很大,刚刚又吸入了走廊里的花香,现在对温白又放了心,精神也就松懈下来了,她抽了抽鼻子,本想往温白身上靠一会儿,温白却先她一步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楚弥有些迷茫:这把椅子什么时候跑她屁股后面的?
逍遥楼的下属给她端上了一杯茶,安静地退了出去。
楚弥喝了半杯热茶,轻声道:“他们都盼着我垮掉,好坐收这渔翁之利。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鬼算盘,为了削我的权,连我是个女子不能继承门派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真是笑话,一个个畏畏缩缩的,甚至都算不上个人了。居然还有人跑到向和宣那里去示好,向和宣是什么人?当初老门主赶他出去的时候跟着附和的他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呢,那个小肚鸡肠的玩意儿,现在去讨好他?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弥把茶碗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她仰着头,看着温白:“我要去找向和宣,我要看看这个被我逍遥楼养大的白眼狼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你……你跟我去吗?”
温白自然是要去的,不过跟楚弥无关,他越发地放心不下谢景山,他从把他放走的那会儿就开始后悔,他想把他拉回来,把他藏在自己身后,若是他乖乖的,那温白自然也温柔以待;若是他再说那些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废话,那就把他关在自己卧室好了,他那张嘴,若还是说不出他想听的,那就不必再说话了,把它亲肿好了……或者直接叫他下不了床,乖乖躺着……
楚弥是不知道温白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的,她只看见温白的眼眸嘴角慢慢弯起来,勾出了非常温柔又带着霸道味道的弧度来,用一种带着点嘶哑的调子说:“我自然是要去的。”
第47章:温白要挨打了
逍遥楼毕竟也是发展了写么多年,该有的魄力也是有的。
温白想象了很多种谢景山此刻见到他的表情,无非也就是惊讶,或许也有点见他的欢喜和期待,但事实总会与想象有些差距,他得到的也绝非惊喜,而是惊吓了。
出乎意料的,储明阁的人大约是得了向和宣的示意,并未多加为难,向和宣大约是算准了他们会来,甚至早就差了人在门口守着,将楚弥一行人引了进去。
温白心里隐约觉得不好,他走在楚弥旁边,瞧着那引路的人面无表情的,一举一动带着些怪异的呆板,木偶似的。
几人被带倒一栋楼前,粗壮的金丝木做柱,撑起高挑的楼身。
引路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就退下了。
温白能感受到那股他熟悉的气息,它在不安,他忍不住握了握拳,谢景山在里面,而且情况并不好。
楚弥还在犹豫,她一时倒有些弄不清了,向和宣这是,等着她来兴师问罪撕破脸了吗?
温白上前一步,一把按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指尖用力将它抵开。
血腥气铺天盖地。
温白侧过头来避了一下,他身后的楚弥不自然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必也被这一下冲得有些不舒服。
向和宣就在里面,整个人隐在阴影里,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拖着他那不痛不痒的调子道:“人都来了,进来吧。”
温白径直走了进去,向和宣背对着他,手下忙个不停。他身前有个台子,台子上躺着一个……这大概已经算不上一个活着的东西了,应该是一坨什么肉。这坨肉在几个时辰前还会笑会跳,娇俏得花儿一样的,他记得她好像叫欣环。
此时这个姑娘已经被剥皮抽骨,可她却依旧被留着一口气,她头上那朵漂亮的芍药花上沾满了血,没了皮肤包裹的面部筋肉轻微地抽搐着,那双没了眼睑而显得过大的眼球就那么直勾勾地对上了温白,因为布满血丝看起来更是非常瘆人。
向和宣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零件一个个插进她的身体,将那皮囊重新撑起来。
楚弥有些急促地吸着气,她的面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叫她莫名地兴奋。
温白皱了皱眉,他看见立在向和宣身边的谢景山,虽然此刻面目完全不一样了,但那股气息不会骗他。他腹部的伤口大约是草草处理了一下,手上捧着一张托盘,安静地给向和宣递东西,但他知道,这场面叫他不适。
“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御下不严。”向和宣终于开了口,“不过,你们也想清楚再说话,这小东西几斤几两我也是清楚的,也就是贪玩了些,小打小闹的罢了,要说她能将你们那分神期的王叔弄死……这可真是个笑话,不是吗?”
楚弥咬了咬嘴唇,她自然不能一耙子打到底,不然不就是承认王叔是个有分神期的修为却连向和宣手底的玩物都打不过的废物了,这不仅丢王叔的脸更使整个逍遥楼蒙羞。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愤然道:“不管怎样,你储明阁此举都是明摆着要与我逍遥楼为敌了。这女人必定是被我查出来了你逃不掉了才推出来做这替罪羊,瞧你急的,自己都抢着先要了她的命了,那我没查出来的呢?焉知是不是整件事都是你安排的?焉知你是不是急着灭口呢?”
向和宣咬了咬牙,这是他最烦恼的地方,他实在没想到这欣环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招惹上了这么件事,若不是子谈将她扭押回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翻天呢,她倒好,为了摆脱子谈的监视,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将子谈那具身体毁了这么大个窟窿。真是太放肆了!他定要将她也制成人偶,还要留着她的魂魄,叫她受尽苦楚,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