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山皱了皱眉,正要迎上去,忽地被人从身后扯住袖子,回头看见温言心。
温言心眼圈还红着,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都崩了出来,她并不看谢景山,声音里还带着哽咽:“让开,这个女人我来打。”
白梦桃手里的是坠月之井里的落花,虽然品阶并不很高,却也并非凡品;温言心手执双剑,此刻二人对立,一边是花瓣纷飞暖春之景,一边是寒雪飘摇凛冬之色。
白梦桃哪里敢实打实得跟温言心对上,几个回合下来已是不敌,几乎被温言心全全压制,躲闪得狼狈不堪,连剑柄上的穗子都被削掉一半,她一见这情况不对立刻惊呼道:“对付这群与魔修同流合污之人还不一起上吗?抓了温言心,不信他伏山不束手就擒!”
温言心出手极快,白梦桃边叫边躲,还是被划伤了脸,在那花瓣里尖声叫着,行为举止简直与撒泼无误了。
原本观战的修真掌门一见情况不对,极快得达成了共识——要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准要坏事。
本已经几乎满负荷的白羽宗一众被突然加重的战斗负担牵制掣肘,局面一下变了状况。
谢景山牢牢拽住温言心的手腕把她往门内拖:“你进去好好呆着,万一你磕着碰着或是被抓了去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得很。”
温言心死死咬着牙,连嘴角都浸出血来,她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眼泪狠狠得砸了下来。
“傅何……”她哽着嗓子,一手抓着谢景山的手臂,喃喃道,“做梦一样的,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谢景山一掌劈倒一个从温言心身后袭来的修士,心里冷笑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呢。真不知你这好弟弟跟这该死的薄荷在搞什么鬼。
恼火归恼火,该做的还是得做。
确保温言心被伏山好好得看住了之后谢景山重返战场。
伏尸遍野,血流成河。
如此消耗战打下去自然是对白羽宗百般不利的,几个时辰后,几大门派的修士已将白羽宗正门死死围住,而白羽宗这里战损异常严重,且不说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了彩,剩余的战斗力都不足了。
谢景山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污,他的武器依旧不在,空手而立,下颚微微扬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
孙翎被一个弟子搀扶着,半张脸肿的猪头似的,歪着脑袋看谢景山:“师……师弟,你怎得到白羽宗那里去了?苦……苦海无涯……”
谢景山冷笑:“苦海无涯,泡你这猪头刚好。”
孙翎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竟敢说我脸大……”
谢景山懒得理他,略一抬手,指尖凝着细碎的寒冰:“你打不打?那么多废话。”
孙翎铁青着脸:“打?我的好师弟,我劝你可要搞清楚形式,智者则良木而栖之,可不是自寻死路。”
谢景山皱了皱眉,懒得再与他废话,他腹部真元流转,整个人都沁出了蓝色的光芒来,几乎就要正面迎敌火力全开,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惊呼:“景山!”
温言心脸色唰得惨变起来,她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连手腕上坠着的那枚玉石都沾满了血。
伏山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大狗,将温言心死死圈在怀里,根本不许旁边的人靠近。
“伏山……伏山……”温言心抬手抚上他的脸,“这孩子早就保不住……时机,不对……你……护住谢景山,他不能死……他……唯一的希望……我懂了……懂了……”
楚弥眼神极好,一下瞄见温言心手腕上的白玉石,冲身后几个得力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并成剑阵,直直扑向温言心。
谢景山两手微抬,宽大的袖袍被风鼓得扬起,他眼神坚定,像冷澈的寒水,与楚弥迎面对上。
楚弥司火,在自己属下的剑尖上借力跃出,连指尖都扬着火热的红光。她尖尖的嘴角扬起,势在必得。
漫天火海,来势汹汹。
楚弥手下带的几个都是元婴级别甚至以上的高手,他们极有默契得围向谢景山,像一张大网,将他合围。
谢景山额角破了一块,鲜红的血凝成珠迷进眼眶,视线里一片迷离的浅红色,他又气又恼,连带着胸中被隐瞒欺骗的愤懑,怒极反笑,不惧不躲,像一把极钢极硬的刀,要将那网死死绞碎。
龙吟声起。
巨大的冰龙盘桓在谢景山身周,庞大的身躯冒着寒气,发出叫人牙酸的咔嚓声,它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叼住仍在半空中的楚弥,将她狠狠甩落下去。
楚弥分外恼火,大声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给我将他杀了!”
各种属性的攻击缤纷缭乱,冰龙将谢景山护在身下,庞大的身躯逐渐消残。
楚弥正要开口,忽得面色一变。
龙吟声又起,由远及近,雄厚绵长。
温白立在金龙额上,掌心拖着一团莹绿色的光:“楚姑娘玩得可尽兴?要不要我陪你玩玩?”
第56章:_(:3」∠)_
金龙呼啸而至,在谢景山面前停下,庞大的身躯盘桓着,微微裂开的嘴里尽是匕首般锋利的牙齿,它威胁似的冲楚弥低吼一声,震得她只觉得嗓子里一股腥甜味儿,小腿都止不住打起颤来,却惊恐得一步也迈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