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曾相识的声音传过来,甜腻的叫法让我牙登时酸了一半,谁能想的出,那客栈中提着鞭子杀我的恶煞也能发出这样的娇嗔?
凌喜洋声音无丝毫波动,镇定自若道:“何事?”
沉默了一会儿,那李少卿居然哭了起来,戚戚哀哀道:“皇上,卫太师,卫太师……他,他……。”
听到卫太师三字,我心一急,这该死的衰人,又是来告义父状的吧?
果不其然,李少卿抽泣了几下,断断续续道:“卫太师,他打我……。”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打的好打的妙!对待你这种小人,就该往死里打!
“哪天不打才稀奇了,”凌喜洋声音里居然也带着几分快意:“视律法如儿戏招惹权贵嚣张跋扈,若不是朕袒护着你,死百次也有余了!”
“可,可这次不一样……。”
“嗯?”
“卫太师,今天说……说,要杀了我。”
凌喜洋来了兴趣:“为什么?”
李少卿哼哼唧唧不啃讲,直到凌喜洋不耐烦了才道:“我在几天前误伤了他的义子,本以为事儿就过去了。可谁知,谁知他今天看到小臣又火大了……。”
我听的暖洋洋的,想到那日要杀我时恶毒的行迹便咬牙切齿,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了吧?那天我就警告过你了,如今不杀我他日一定会杀了你,义父当真是是稳妥的靠山啊!
“哦,你想要朕将卫太师如何?“对方靠山也发话了,我神经陡然紧张。
“皇上,能不能辞了他的官……让他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凌喜洋道:“这个理由怕是不成,卫太师他……还未到知天命年龄,何来年老之说?”
李少卿大吃一惊:“未到知天命年龄?我以为他已年近古稀!”
不止他,我也被震撼到了,卫太师须发皆白,走路嘛事都需要人搀扶,哪里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凌喜洋不屑道:“你以为?你还以为朕会纵容你一辈子吧。”
“皇上,您……您……”,李少卿的话音尖锐起来,“皇上,您难道想杀了我?!”
情景大反转,反目成仇了?我竭力伸长脖子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凌喜洋心不在焉道:“朕忍你好久了。”
“不!不!皇上您喜欢我不是么,我做错什么事情都会包容我不是么?我只不过,只不过失手错打了人,您只要一句话,卫太师就会放了我,绝对不敢再追究的……”李少卿惊慌失措道。
“喜欢你,朕有说过么?”凌喜洋嗤笑道:“包小飞,也是你能随便打的么?”
“我堂堂一个四品教训一个七品不够资格么?您,您全知道了?难怪那天看到元公公,原来……是您派人将他找回来的,对不对?赵太医说近日都在御书房照顾一位大人,是包小飞对不对?他在这里……他居然在这里?!皇上,您……您……。”
凌喜洋嗤笑:“倘若你不想活命,便往下继续猜。”
李少卿噤声,凌喜洋又道:“出京或是留在这里,任选一个。”
蓦然想起五年前,他神色冷傲的对苏怜儿道:“自裁或是永居冷宫,你任选一个。”
又想他容貌,细眼薄唇,薄情寡义之相,心底微微叹息一声。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帝王之风了,永远给对方指出两条路以示宽厚,却皆是死胡同看不到未来。
李成玉倘若留出京,生死自有天命。留在京中,除非整日隐在家中,否则义父还非杀他不可……再加上从他的话语中,隐约能感觉出对凌喜洋的爱慕之意,真是难以决断的选择。
李少卿哑着嗓子道:“臣,留在京中。”
我心感慨,果真是喜欢这人多一些,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他平日为人事迹,就算跟义父讲情,别人也不见得放过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正思索着,珠帘晃动,凌喜洋竖着眉毛站定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撑在床边多时,被他一吼手便软下来,整个人都往地下掉去,被他揪住后领提回床上骂道:“你是猪么,在床上也会掉下来?”
我意外:“您也会骂人啊……。”
他白我一眼坐下:“李成玉打了你哪里?”
我将脸上的疤指给他看:“喏,帅吧?”
“帅个屁!”
“……”我瞪着眼睛无语。
脏话出口,他也意识到了,别过脸嘀咕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点头落井下石道:“是这样子的,没错儿。李大人不仅脏话多,就连脾气人品都有些问题,处久了,是会将别人带坏的那种。”
他眯眼:“李大人?”
我嘴皮子又开始犯贱:“不是您的那位么,虽然作为外人和下臣我不该说什么。可那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第一眼看上去就惹人厌。”
凌喜洋冷笑:“你这个德性,还有什么资格讨厌别人?“
“什么叫我这德性?我怎么就不能讨厌他了,不都说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么!”
他忍无可忍的斜眼道:”还有么?“
我继续刻薄:“有!居然专门抓比他好看的人,嫉妒心强又残忍毒辣,阴险狡诈自私自利,言语粗鄙举止恶俗,没什么本事还爱打小报告……。”
奇了怪了,我平常言语贫瘠的可以,一到骂人就成语乱窜文采飞扬……
这算不算是,天赋的一种?
凌喜洋脸色一变,慢悠悠拍两下巴掌:“骂的好,一点不错。他只不过错看了别人一眼便成了这幅样子,由此可想,被看那人是什么德性了。
我脑袋突然轰炸开来,嗑嗑吧吧道:“你,什么意思?“
他讪然一笑:“李成玉,包小飞,东方磊临行前赠你的那只猫,还记得么?”
我大惊失色:“他,他,他是那只贱猫?怎么,怎么变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