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被骤然推开,阿青居然去而复返。他脸色难看,眼神惊惶地望着神色如常的我:“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我一边看着他,一边微笑。
阿青垂下眼帘,将红润的唇瓣咬得一片惨白,再不说话。下一秒,他转身带上了门,如来得突然般去得也突然
。
胸中那股剧痛再度袭来,我张开嘴,又吐出了一口血。
头晕目眩之后,定下神来回想,阿青在指责我过去对别人造成的伤害。过去,我伤害了谁?又为何会造成他今
天对我的憎恨?
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但是,与其无所作为,躺在这里猜答案,不如主动出击,找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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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过去,衍流党土崩瓦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尚能调动的势力还有多少。但有一个人,绝对可以依靠。
做为一个成型的党派而言,不可能没有对付其敌对势力的地下组织。当初衍流党的势力分为两股,大部分在众
目睽睽的明处,小部分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基格·瑞德莱恩,就是那一小股地下势力的负责人。
我被杀之后,衍流党没有再出现能够支撑大局的领袖,从此四分五裂。纵然打着旗号勉强集结起来的,也都沦
落成人人喊打的盗寇之流。
但是,基格·瑞德莱恩不同。他手中所掌控的势力,是一个相对完整和服从的机构。纵然没有力量将衍流党支
撑下去,也不会轻易溃散分裂。
我信任基格的能力,如同信任他这个人。否则,也绝不会将那样一个独立、关系着衍流党重要运作和存亡的机
构完全交付给他。
本以为七年过去,联系上基格需要大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按下基格住宅的号码,电
话彼端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
“基格,我遇到了麻烦。”我勉强压抑住心中的兴奋,语气平淡。
电话彼端沉默了半晌,才传来基格又是激动又是惊惶失措的声音:“不、不可能,西多夫阁下……你还活着,
天哪……”
听到这里,我挂断了电话。以基格的能力和手段,很快就能找到我所在的地方。再说,一旁的小潘正笑眯眯瞧
着我,手里端着碗糖水梨片:“和国外的家人联系吗?虽然听不懂,但说得好像不是英文的样子。”
“德文。”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碗和勺子。
“你啊,真是的……上次吐血吐得差点就死掉,却还是这副德性。”小潘双手支着秀气的下颔,趴在我身旁,
眼神忽然忧郁,“那个人……其实天天都有来,每次都是一遍遍在门外徘徊,拼命地抽烟,直到夜深才回去。
”
“哦,做清洁的那位阿姨不是会很辛苦?”想到阿青,我胸口一窒,却仍然保持平常的模样调侃,“每天都要
扫一大堆烟头。”
小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对我摇着头:“你要是见过他的模样,就不会再这么说……他
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敢见你。”
我咀嚼着切得薄薄的梨片,却完全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上次你吐血不止,被推进手术室抢救时,他急得快要发疯,而且一直非常痛苦地自责。”小潘用幽幽的语调
接着往下说,“你可曾听说过,一夜白头?我以前认为只是传说……直到亲眼看见他的头发,在一夜间变得花
白。”
那个笨蛋!我再听不下去,忍不住双手握拳,重重砸向身下的床板,发出砰然巨响,然后高声咆哮:“是他让
你对我说这些的吗?!哈哈哈……真好笑,这算什么?!博同情还是求谅解……告诉他,这两样我都不会给!
自己像个缩头乌龟般躲躲藏藏,却让一个女人来当说客,他根本不配!”
我一边咆哮,一边血气上冲。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将面前的雪白被罩染出大片凄红。
“请你冷静……没有人,根本没有人让我说这些!”小潘哭着扑过来,抱住我颤抖不停的身子,“对不起,对
不起!我不会说了,我再也不会说了!”
门被砰然撞开,阿青惨白着脸出现在门口。他的一头长发用发箍束在身后,果然如小潘所说,变成了老年人的
那种花白,失去了鸦羽般的光泽。
忽然,阿青三步并两步冲上前,不发一言拉开抱着我的小潘,狠狠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浑身却抖得比我还要厉
害。
他全身,都是呛人的烟味儿。
我耐着性子任他抱着,过了半晌,才听到他黯哑得不像样的声音:“我在担心的人,是啸森,不是克拉纳赫。
啸森是我的主人……一生的,永远的。他受一点点伤,我都会心痛得要命。而克拉纳赫的死活,和我没有半点
关系。”
本以为他会说些软话,或者是解释的话。没想到,一上来竟是这样硬邦邦的陈述。
我更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他竟抱着我,哭得一塌糊涂:“啸森……你在哪里?以前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
情,都不会抛下我……我现在很苦很累,想你想得快要发疯!我真的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阿青的神经绷得太久,此刻正面临着全盘崩溃。我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在这
里,一直都在这里。”
就在我安慰阿青的同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野种就是野种,又来看你那半死不活的病鬼情人了?妈妈也是糊涂了,居然要把家业交给你这种人,你根本
就不是那块料嘛!”
听到这句话,阿青如同猫般弓起了脊梁,全身刹那僵直。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两个一身名牌、西装革履青年
站在门口。
那两个青年都很英俊。只是,越看越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啊,他还是比较适合躺在床上,再张开双腿,乖乖做一个宠物。”另一个青年笑着接口,“反正,他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