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涛把他的袜子穿上,最近天气冷了,他又爱赤脚踩地板,空调的温度也不能保证其暖和,只好给他穿著袜子,免得感冒。
身下的男人把雪白的袜子套上他的左脚,不答话,王双唯用已穿好袜子的脚踹了他一脚:“说话。”
聂闻涛抬眼看他一眼,把王双唯随便扔在地上的书收好整齐地放在旁边的矮书柜上,好方便躺在圆垫式沙发上的王双唯拿,起身拿了外套,打算出门。
“靠。”王双唯火了,扔了一本书砸了他後背。
聂闻涛头也没回,走开,关门,车子起火,回公司继续上班。
大胖每次看聂闻涛中午还要回去,忍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说:“实在不行,我叫小缓去给王哥做饭……”
聂闻涛看也没看他一眼,把外套扔椅子上,打开电脑,cao起文件就仔细看,“不用。”他说了两个字出来。
胖子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态度,叹了气:“你这样忙著……”
前几年还好,王双唯还会自己弄吃的,有时还会跑到公司一起陪聂闻涛上班,也不排斥胖子老婆过去帮他弄弄什麽,可最近几年,仓库成了禁地,连胖子都不能轻易进得了。
聂闻涛是什麽都随王双唯的,只要王双唯所要求的,他什麽反应都没有,一切都照办。
就算有时抛下重要的会议跟别的公司的谈判,中午还是回去给王双唯弄吃的,一来一回间,往往是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下午又是准时下班,所以聂闻涛一坐到办公室里,处理事情往往都是雷厉风行之後基本上真的只有喝口水的时间而已。
胖子老婆小缓前几年对於王双唯是敬畏加崇拜,而这麽些年过去,提起那个王子一样的人物,小缓都会轻皱著眉,对胖子说:“亏得老大对他这麽死心塌地……”
胖子苦笑,他从小跟聂闻涛一起从垃圾场里混出来,聂闻涛的心思再隐晦,他也知道,对於王双唯,只怕是他要他的脑袋聂闻涛都不会眨下眼。
“你忙你的去。”聂闻涛抬眼看了下胖子,把文件交给他,叫胖子出了他的办公室。
下午时,下了大雨,一直到下班的时候都没有停,反倒有愈来愈大的趋势,下班时人潮高峰,交通堵塞,聂闻涛在车上接到王双唯电话,说是要吃离家街的龙虾,叫他带回去给他。
离家街在城南,正好跟聂闻涛回家的方向相反,车被堵得移不动,聂闻涛打了电话叫手下来开车,冒著雨,赶到了路的另一边搭出租车。
龙虾买了回去,交通太堵,到了晚上九点才到离仓库三条街的街道,聂闻涛下了出租车,王双唯为他在意大利时装最新冬季展上订制的西装早已s-hi了,冒著大雨,他走了回去。
轻开了门,王双唯睡在沙发上,纯白的T恤,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袜子,还有那白瓷般的肌肤,就算岁月过去,他依然还是那个风采依旧的王子……
聂闻涛眼神暗了暗,轻轻地走了过去,把旁边的羊毛毯盖到他身上,再轻轻地走开,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王双唯浅眠,他不愿惊醒他。
把虾放进微波炉里,才去浴室把衣服换了,一出来,王双唯打著哈欠站了起来,眼睛没有完全睁开,正朦胧地看著大门处……
王双唯回头,一看见他,哈欠停止,眼睛闪烁,翘著嘴角微笑:“你回来了……”
第4章
那抹笑,那句话,千涛骇浪也得归於仓库里时间的静止。
聂闻涛看见他,“嗯”了一声,用毛巾继续擦著头发。
王双唯走了过来,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胸间蹭了蹭头,说:“饿了……”
聂闻涛把毛巾甩开,任他抱著,去微波炉里把虾拿了出来,再把冰箱里早上熬好的清粥拿了出来热了热,两人吃了饭,把房子里的琐事弄好,聂闻涛拿了笔记本处理公事,王双唯就躺他腿上睡觉。
晚上王双唯被惊醒,床上不见聂闻涛。
他下了床去找,只见聂闻涛在厨房里喝著水,回身见了王双唯,半裸著身,皱了下眉,拉著他上了床,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王双唯趴在他身上打著哈欠,打了一半停止,摸上聂闻涛的头,淡淡地说:“你发烧了。”
聂闻涛睁开眼,把他放下,用被子裹著,就往外走。
“去哪?”
“我去外面睡。”聂闻涛扯出一条被子,就要推开隔离玻璃往外走。
王双唯没拦他,聂闻涛刚在沙发上把被子放好,就见王双唯穿了T恤牛仔裤穿了件外套走了出来,手上拿了套与他一样但尽寸稍大的衣服扔在了聂闻涛身上。
王双唯走到门口的置物柜,拔弄了下钥匙,在其中拣了条宝马车子的钥匙,放在外衣口袋里,边穿鞋子边对著还不动的聂闻涛说:“穿好。”
“没事,隔天就好。”聂闻涛走了向前,要去阻拦他。
王双唯抬起眼,眼冷了下去,寒冰一片。
聂闻涛见状回身,去卧室拿了高领的黑色羊毛衫,帮他穿上,才去穿自己的衣服。
聂闻涛要开车,王双唯拔开了他欲来拿钥匙的手,上了驾驶座。
“我没事。”聂闻涛说,可在王双唯发动车子时,上了副驾驶座。
王双唯冷淡地倾过身在他额上吻了下,没说话,冷冰冰地开著车上了公路。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41度。
护士看著一脸冷硬的聂闻涛,再看著那个深夜还戴著墨镜的冷漠男人,一时不知所措,看著同样手脚无措的值班医生。
墨镜男人身上的寒气,比外面零下一度的天气还让人感觉冷彻心骨。
“开药,拿冰袋。”王双唯冷然地说了两句话,医生跟护士忙不迭地照办,刚才院长打来电话,偏偏他们值班倒霉遇上了不知道哪里的大神,冷得跟天然冰体一样。
聂闻涛在打点滴的时候,黑蓝的眼睛直直看著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王双唯。
他在生气。
聂闻涛淡淡地想。
“我没事。”再开口,嗓子哑了,聂闻涛没有当一回事,什麽烧不烧的他不知道,他很少上医院,除非中了枪子挨了刀子,实在非得让另外一个人的手在身上捣鼓些什麽才会活下去时他才会让医生近他的身。
很明显,这句话没有安慰到坐在一旁半边脸被墨镜遮住的男人,他的嘴角冷嘲地牵起弧度,却不置一词。
“我没事。”聂闻涛想把额头上的冰袋拿下。
“你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王双唯一脚踹了过来,踢中了聂闻涛躺著的床,一阵摇晃,显得那力度是十成十的大。
足够把一个人的胸骨踢碎的力度。
他很生气。
聂闻涛有点疑惑的想。
只见王双唯深吸了气,又坐回了椅子,支著额头,揉著。
聂闻涛见状想起身,王双唯冷冰冰地说:“给老子躺好了。”
声音太冷,王双唯很生气,聂闻涛躺下。
带笑的王子终於褪下面具,如地狱修罗般冰冷。
第5章
点滴有好几瓶,输完一瓶,王双唯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闻涛皱了眉,看了看自己的床,身子往边上移了移,看著王双唯。
戴墨镜的男人没有声响,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聂闻涛直看著他,没有移开眼神,嘴抿紧了点,显得冷厉。
过了一会,最终王双唯走了过来,躺在他身边,只是背对著他,而不是把脸埋在他怀里。
聂闻涛把头凑了过去,深深在在他身上吸了口气,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王双唯淡淡地说:“为什麽?”
“你在生气。”聂闻涛声音有点沙哑,显得倦怠。
王双唯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聂闻涛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抱著他,嘴唇抵在他的肩膀处,蹭著,不说话。
“冷吗?”聂闻涛想拿病床上的被子给他盖,这是单人病房,王双唯打了电话後得到的礼遇,他舅舅的医院,腾出间单人病房来治感冒并不难。
“不用。”王双唯转过身,厌烦地皱著眉,起了身就又要往椅子上坐去……聂闻涛拉住了他,扯著他的外套边角,不让他动。
“放手。”王双唯冷冰冰的说。
聂闻涛没有说话,只是扯住外套的手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