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漱石不再说什么,开着车将我送回了家。
次日,日上三竿,爬不起床,一看闹锺已经九点四十。我摸摸燥热的脑袋,还是拨了个电话回公司。自从拍了
那么套热卖的照片,主编对我的态度也是日渐和善友爱,那么晚了才向他告假他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昏昏沉沉睡了整整一天,到天色沈暮的时候才慢慢转醒。肚子实在饿的不行,我扶着发晕的脑袋东倒西歪的
穿起了外套,刚要出门买点东西充饥,一个电话又将我拉了回来。
我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女性柔美的声音,她问我是否是江川。我答是的,她沉默了片刻,说‘江先生,我是王
巧兮,林霈榆的妻子。能否抽空和我见个面?’
我握着话筒的手抖了半天,轻轻地挂了回去。
瘫坐在沙发里,电话再次响起。我只能起身,拔去电线,“好了,不要再响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通电话,也不起思考林太太究竟要对我谈些什么,可林霈榆就象是个无孔不入的蚂蚁,钻
进我身体里,到处挖洞钻孔,掏空了我的气力,吸干了我的热量。我翻来覆去怎么都阖不紧眼睛,结果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浓郁深沈的黑眼圈走进了公司。
公司很奇怪的人丁兴旺,往日里见不着的记者,催稿的编辑还有其它一些零碎的人员,居然一大清早就聚集在
拥挤杂乱的办公室里。
我正奇怪着,忽然被人推了一把,踉跄几步在好心人的搀扶下站了稳。我抬眼,由于烧未退尽,视线还是模糊
着,看了半天,我几乎以为自己因为烧得太高而出现了幻觉!!
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居然正装笔挺的站在我身后,蟒蛇正用一种狩猎青蛙的眼神紧盯着我。
同事问候我身体是否好些,我连嘴都没张就被那家伙打断了话。
“听着,既然我现在是你们的老板,公司里的规定我也必须要向你们讲清楚了,”林霈榆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声
音在荼毒着每个天真崇拜他的心灵,除了我,一个被他践踏完的灵魂、不存在被再次污染的价值,既然双眼已
经被刺瞎也就看不见黑夜有多黑,白天是否天晴。
“从今天开始,每个部门的负责人请假必须经由我亲自批准。别小看了这个细节问题,我希望公司每个环节都
能井然有序。当然了,我会叫秘书拟订一项新的公司规章制度,到时候大家要注意了。”大明星在此刻施舍出
他那粲然的笑容,迷倒众生芸芸,这时候别说他要重新制订什么破烂规章制度,就算他宣布自己是这个国家的
总统,说不定办公室里也会有半数以上的人踩在椅子上欢呼万岁。
我已经摸不清楚方向,这世界在我发烧了一天后突然又改变了其正常的运行轨道。我以为我这颗小卫星已经脱
离了与某颗恒星的撞击轨道,却不想,那颗恒星有他变化万千的姿态。一会是个只会用身体让别人屈服的蛮人
,一会是个居高临下的魔王,可是不论哪个他,都是那么诡秘,让我咬牙切齿却只能一再承受他心血来潮的进
攻。
“……以下我要宣布的是主编和部门经理的人员调动。首先是……其次是……最后我要说的是,希望大家能够
多给我们新的主编──江川多一些鼓励和支持。希望大家能竭尽……”
我听得迷迷糊糊,站得也是东倒西歪,更别提迷离的双目了,可惟独那句话,硬生生的把我从迷雾萦绕的北半
球突然扯回了无垠无际的撒哈拉。光线同样的刺眼,唯一不同的是──我升职了。连升两级(??)一跃成为
了这里的主编大人?!难道我听错了?为什么大家都用那么惊愕的目光瞅着我?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也同样惊讶
吗?
我在心底拼命的摇头大喊:别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什么怪物!
林霈榆‘恰倒好处’地走了过来,大方的向我伸出手。我连退了几步,惊慌地看着这头险恶的野兽,我确信他
要撕烂了我,但是不知道他在何时将发起进攻,他只是喜欢在猎物面前展示自己锋利森冷的犬牙。
“小川,高兴么?”他笑着,闪烁的眸子里洋溢着戏谑的喜悦,将我揽进怀,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咬着我的
耳垂。妖魔的声音在别人听不到的情况下传入我脆弱的脑神经,“江川,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又在一
起了……不过,这次我不是你的主顾,而是你的老板。”
四
★偶很头痛啊,秋歌怎么被偶写成了这样啊……和偶当初的设想怎么偏离的那么遥远~~举目远眺,完了,望不
着边了……兜兜转兜兜转,怎么办呀怎么办?恶友说:删了重写咯,多简单。小V心一横,将刀子架上了脖子
,要删?先拿了偶滴小命去罢!
既然如此,哼哼~偶就瞎写~~偶素后妈偶怕谁!
呜~!有人要打偶★
他问我高兴么,我应该高兴么?如果我需要对他高兴,那快乐就不是同等的定义了。我以后已经会将‘高兴’
定义为:恐惧、无奈、绝望、无助、悲惨、委屈……要我将所有会用的贬义词放在一起,我都不会觉得太夸张
。他有什么能力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骑到别人的头上?在我傻呼呼的以为新生活即将开始时,他又这样悄无声息
地潜入进来。假装成别人的上帝,却干一些撒旦都不齿的行经。
从一名在我身上尽情发泄情欲的‘主顾’,转身成了我的老板,掌控我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他洞悉我的一切
,知道胆小懦弱又爱敛财的床虫决不肯放弃这份工作,尤其在破天荒的被提拔之后。
我想笑,以慰藉我疲劳不堪的心神,可一笑,鼻子眼睛就酸的要流水。大概是太干涩了,我太久没有那么‘高
兴’了。他的恩宠理所当然的滋润了我龟裂干涸的荒地,在众人伏首称臣的叩拜前,笑若灿花,美丽异常。
“我很高兴,”我说着,他伸过来手,亲昵的擦去我‘激动’的泪水。我目睹一双冰窖里衍化出的冰蓝眸子将
一个可怜虫的心脏层层撕裂,还面带微笑强颜欢笑。这有什么难呢?我不是做到了么?和他预期的一样拜倒在
他光鲜笔挺的西装裤下。
为了这句话,我得面对周围充斥着虚伪的奉承和真实的不屑。在那被上任主编撑得宽大扁平的皮椅上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