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摸了,我不痛了……”他抓住林宝游走的手,摇了摇。
“咦?不痛了?!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那你就没理由不让我跟你睡一起,以后也不许你这么说。”可惜林宝不懂他的暗示,还只当是齐笙妥协了,不与自己闹别扭了,正高兴着呢。
“唔,嗯,好……”齐笙为难的垂下眼,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赶紧从这房里离开,省得笑话叫人越看越多。
“都弄好了?那就回去睡吧。”
林涛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从天而将,齐笙感激的用眼神膜拜。而林宝则是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拽上人就迅速的离开,出门后还不忘回头将门给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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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的目光落在冷焰泉扎好绷带的左臂上,那一圈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显得有些刺目。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那圈白给扯下,省得缠在那时刻提醒他偶一为之的任性所造成的后果。
如果不是自己心血来潮的改变主意,这伤口本不该有的,或者说,是本不该有机会有的。下意识的抚上伤口的位置,他的心里也像是被箭划过似的狠狠的蛰了一下。77E32D83BB还幽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当时冷焰泉本是带着他离开了韩府,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硬是又半途折了回去,重又在韩府里仔仔细细的转了个遍,连茅厕都不曾放过。后来又潜在韩温的卧房窗下,偷听人家夫妻对话。
不想再离开时正巧撞上了夜巡的武仆,一时闪避不及被人包围在当中。他那时还笑称韩府里的恶犬果然是多,结果下一刻一枚短箭就划破了冷焰泉的左臂……
所幸,箭上没毒,伤口也不深,只是擦破了皮罢了。
明明,明明是可以避开的,这人就非要挨上一箭叫自己担心一下才满意么。跟个耍小性子的小孩子似的,用什么苦肉计,亏得这人还是百姓敬仰朝臣爱戴自诩威严的一国之君。
轻呵一声,对上冷焰泉宛如深潭的两汪眼眸,看着其中那暗藏不住的笑意,便知自己刚才担忧的模样叫对方尽收眼底。
显然,这人是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不知悔改的。
恶从心底起,手下狠狠的一拍,听到某人一声惨痛的哀嚎,才满意的收回了手。有的人,果然是欠教训。
冷焰泉很没形象的在床上滚了两圈,见林涛没有理他的打算,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蹭到林涛的面前,把左臂伸了过去。“涛,真的很痛啊。你可真无情。”
林涛只轻漫的睨了一眼,哼了一声道,“臣以为,皇上是金贵之躯,不比凡人,可以刀枪箭簇不入呢。”
“呵呵,这不是意外么,朕也不想啊。”冷焰泉见现从齐笙那学来的一招不管用,忙变假责怪真委屈为主动弃甲认错。“朕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下次还是臣来给皇上当盾牌吧,不然臣有几条小命还不够做赔的呢。”林涛说归说,可表情已柔和了许多。他慢慢为冷焰泉揉着抬酸的胳膊,说道,“皇上若是不放心臣办事,着人随行便是了,不必亲自犯险。”
“朕说过了,朕来做铒,不是更为合适么。”冷焰泉慵懒的半靠在绸锦的床帐上,双眼紧盯着林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情绪的流露。
然而林涛将情绪内敛的太好,始终是恭顺谦和的叫人捉不出缝隙。不得已,冷焰泉叹息一声,这才道了实话。“朕是怕这次要是不来,你便不会回来了。”
林涛眼角微抬,就在冷焰泉以为会从其中看出什么时,又不动声色的垂了下去。“皇上多虑了,臣辞官一事,的确是为掩人耳目。”
“这理由,朕信了。不过怎么不是告假或是告病,偏偏是辞官。”冷焰泉反握住林涛的手,不容他闪避。“朕纳妃,真的不为情事,涛你不也默许了这法子的么。”
林涛迎上冷焰泉急于探询的目光,优雅的笑道,“皇上纳妃子的理由,臣也信了。所以皇上真的不必担心,不得回报的亏本事,臣是不会做的。”
“那倒是,你的商人本色,朕可是体味的深刻。”冷焰泉颇为感慨的应和着,似是信了林涛的这番解释。可话锋一转,又犀利的说道,“可朕也知,你是绝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话犹如一面通天镜,将林涛整个人里里外外的照了个通透,心里掖藏的酸涩这一次是真的无所掩饰了。
是了,他一贯高傲而随性的,从不委屈自己,也从不为任何人低头。只是隐忍的太好,不爱锋芒毕露。唯有冷焰泉,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心甘如饴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
他可以为他受尽磨难,可以为他除尽障碍,可以看他立后纳妃,可以被人枉做佞臣……这些他通通都不在意……可是心会累,会有想歇息的时候……
他阖上眼,任凭眼角溢出的水渍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拭去。感受那人滚烫的气息萦绕在自己的胸口、颈项、面前,心底的酸楚无以附加的蔓延,又渐渐的平息,归为一处。
“朕知你不会真的背弃当年的承诺,可朕不想要等上个十几年才能再握住你的手。要是朕的皇儿长的再快些就好了,那样朕就可以早日退位和你快意余生了。”冷焰泉怀抱着林涛,一言一语都敲在他的心坎上。“所以朕追来了,此次的事了结后,你可要乖乖的跟朕回去哦。你承诺过朕的,要长伴朕的身边,不离不弃。”
靠在爱人的怀里,林涛瞟了眼一脸笃定的冷焰泉,有心想泼盆冷水。“皇上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贪心了么。”
“呵,这点朕可是跟你学的,得了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冷焰泉轻啄了下林涛绯丽的红唇,笑的活似使狐狸吃鳖的猎人,得意非凡。
10.
隔日,林涛起的晚了些,但精神格外的好。他已许久没睡过这等安适的觉了,总免不了贪恋一些。
伸手探了探身边的床缛,已经冰凉,那人想必是早就起身了吧。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个弧,并不因睡时两人醒时一人而觉得寂寞。
同床而眠时,那人总要比自己起的早些,然后料理好一切再等自己起来。这已成惯例。哪日醒来时那人要还躺在身边,那才显奇观呢。
掀开床帐,阳光正透着窗纱铺撒了一地的金光,屋里明晃晃的一片。他抬手遮住眼,还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迎接这光明,沐浴在暖洋洋的日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