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惑抬首望着莫名,差一点,再差一点他就真的想要哀求他,像嫣鸠那样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莫名别开视线:“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轻轻的回答,微弱的让人以为这人将会连呼吸都消去。
莫名怕自己会心软,应了一声,便说要休息,砰地合上了门。
雕柃的红木门,窗格是纸糊的,能看见里头人影淡去,该是进入深处了。莫惑痴痴地看着,他以为自己下了决心,结果今天仍被凌迟了,心里千刀万剐般的痛楚让他承受不了,他倦缩着身躯蹲在门外,无声地低泣着。
阳光被屋檐挡去了一半,另一半打在他背上,然而他却只觉如坠冰窑。
然而门内的人却没有如他想像般离开了,只是蹲下来,细细地听门外动静,一张脸像冰封了,也不让人看出端倪。听见细细的抽气声,冷脸有点挂不住,就埋在双膝间。
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拂莫名后背,然而却无法抚平他的难过。
必须决绝,为了他们……
第七十一章:只能一个人
莫名注意到三子那张精彩的脸以后,也没有问他怎么回事,只是笑笑便罢了。三子这小子也不在意,经过两位公子的开导,他已经学会宽容,知道不能跟驴脑袋的呆子们计较。
于是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也不值一提,就这样准备随风消逝。是这样吗?
“你回来了!”
正在赏茶读书的莫名回头一看,就见到那抹红影气急败坏地赶至,直直地走到跟前就拍着桌子质问:“我等了你两天,你回来竟然也不找我?!”
等了两天吗?莫名轻笑:“行了,既没有特别事情,我又为何要特意寻你?”
“你!”嫣鸠眉目紧皱,隐忍着怒火,过了好一会,又厚着脸皮落座,就坐在莫名身侧。
他这点小心思,莫名会看不清楚吗?见他挨着自己,莫名也不说什么,只是翻着手上书册,递过去,并问:“你看看哪个条件较好?”
嫣鸠的怒气大概也平息了,探过来看这是什么,见是名册,又写得详细,便接过来细细地看。翻着翻着,翻到苏瑛那里认真地看起来。
莫名失笑:“这个你就别看了,这是君初为我伪造的。”是过去为了能成为真正的苏瑛而作的准备。
“啊,嗯。”嫣鸠看着也觉不对劲,听这么一说,便了解地翻开别人的看,顺道发问:“看这个怎么了?”
“嗯,给你挑个师父。”
修长十指扣紧手中书册,嫣鸠定定地看着书册,哗啦啦地翻着页:“就要他!”
看见被点名的自己,莫名淡淡地摇首:“不行,我不准备收徒。”
“……那好。”嫣鸠一咬牙,再翻两页,指着顾君初的名字:“那就他。”
“……”真是。莫名搓搓额,扇子开开合合,悄悄地又上了脸:“也不行,并不是谁都能拜他为师。”
“你!”嫣鸠恨极,一把将手中这叠废纸掷到地上,揪着莫名的衣领,咬牙切齿:“行,那我谁也不要。”
“那我帮你挑。”莫名轻松便拎开了他的手,弯身捡回书册:“好了,既然你没有特别要求,那就由我安排吧。”
听这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处理他了,嫣鸠不觉全身绷紧,只觉耳边一阵嗡鸣声响,一阵冷凉感爬上脊梁,他感觉到自己背后盗汗,湿了里衣。
“喂,嫣鸠……”莫名见他脸色不对劲,心里担忧,连忙唤他的名字。
然而嫣鸠却仿佛听不见,他翻过双手,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十指正微微发抖,莫名却看见他的眼瞳也无法安定于一点。
“喂!”莫名可怕他会就这么直直地倒下,分明记得这人并不软弱,怎么只这么点小事就出状况了:“你给我冷静!马上!”
听清楚了,但嫣鸠冷静不下来,他一把将莫名推倒,将人压在地上,双手重重按住那肩膀。他眼中尽是惶恐和愤怒:“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想丢下我!你当初没有让我自刎,现在却要把我推向死亡吗?要是随便把我丢弃,你倒不如就现在杀死我吧?你不是一掌就能解决对手吗?你试试把我拍死,有本事就让我死得好看一点,干净一点,像睡着那样。”
这一段话没有惹起莫名怜爱,却让他恼恨:“什么死不死?离开我就要死吗?你能自己活下去,你分明可以,别拿死来牵制我。你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要随意放弃。”
“……好啊,我自己掌握,那我就跟着你,你打断我的腿,我爬也爬在后头跟。”说着,双手更拎住莫名的衣襟,将他抖了抖。
莫名被抖得有点发昏,更为嫣鸠的偏执而头痛,或许还有更多别的情感让他思绪混乱,他已经懒得去理清楚。刚才回来已经惹哭了莫惑,现在这人也要给他闹脾气,这是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稀罕了。
“我要躲起来,你是找不着我的。”他的意思够清楚,就是不可能。
嫣鸠定定地盯着下方的脸,表情由激动到平静,仿佛没有个准了。此时淡漠的模样反而不适合他,嫣鸠该是张扬而艳丽的。接着他的脸渐渐压下,莫名微愕,只轻轻一侧首便躲开这一吻,发丝抚拂着脸颊,能嗅到淡淡发香……的确是他的风格,艳而不俗。
“我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极轻的一句话,但听得清楚,莫名只觉耳边一阵瘙痒,不适感让他皱眉。直视屋檐上,莫名见到梁上飘动的黑色衣料,顾君初正坐在上头呢。
“不要想太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会让别人都不来打扰你。”所谓的别人,包括了女王和玉扣等。
话才说完全,莫名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他连忙将人推开,摸了摸发痛的地方,正想发怒,却见到上头媚惑的表情,一时间忘记反应。
嫣鸠默默地盯着莫名,手却摸到自己腰上去,轻轻一扯便把腰带给解了,丝质衣料滑落,只一瞬间眼前美人衣衫半褪。这堇萝第一美人之称的确不假,就目测那一身白皙肌肤,细致程度竟不比那身绸缎差,或许因为本身习武,嫣鸠显精瘦却不显孱弱,腰身曼妙曲线柔柔没入红绸中,无限悬念惹人遐思。的确,在莫名所识的男子中,也只有这人能将一身红衣穿得这么出色,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