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少往外拿!”林绍鹏拍了拍那个盒子,把它揣回落腮胡子的口袋,“这就好比是人一生的甜密,吃一粒就少一粒。”
“嗯……”
“可要是咬咬牙挺过去了,那就总有一盒子,满满的!”
“林老师,听您说话真是种享受!说您没上过大学,打死我也不信!”
“呵呵,我是社会大学毕业的”
将近9个小时的火车,下车时天已经大亮了。林宝儿半夜里醒了一次,尿了尿又睡下了,这会儿还闭着眼睛。冬子用自己的外衣裹在他的小斗篷外边,初春的早晨,风还是挺硬的。
林绍鹏先拦了辆出租车,推着冬子进去,喊了一声“打电话!”就关上了车门子。
车开动以后,冬子还回头张望了一会儿,看到大鹏往西服领子上别了个小牌儿,黑白交错的像个八卦,一边的落腮胡子领着闺女恭敬的看着,
先回了家,开门时就闻到了一屋子的酒气,然后是一地的沙发垫子,花生皮子,糖纸儿……
抱着孩子进了卧室,床头桌上有两张传真,冬子捏起来看了看,这才发现床上的手机:“……白痴!”
放下还睡着的孩子,黑子慢慢钻出来,趴在林宝儿的肚子上吱吱的叫了两声。
“你问我呢?我还纳闷儿呢!”平时睡觉都抱着电话的人,为啥出门都不带呢?冬子正叉着腰来回转着圈儿,兜里的电话就嗡嗡上了。
“喂?啊,我姓林。”
“他……他是我弟弟!”
“嗯,对,没错!”冬子看了眼林宝儿,慢慢走出卧室。
“那,都需要什么手续?”
“现在吗?”
“好的,谢谢……谢谢您!”
冬子冷着脸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回卧室,林宝儿已经醒了,正坐在那儿揉眼睛,“奶奶!”
冬子明白这孩子是饿了。凑过去亲亲他,把床上散落的衣服再包上,抱起来往外走,“林宝儿乖,马上就有奶了!”
这么小的孩子放到副驾驶是不明智的,可冬子还是这么做了,安全带紧了又紧,“黑子,看着点儿!”松鼠精吱吱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这时的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没办法,谁让自己需要车呢?冬子咬咬牙,打着了火,拍着方向盘骂了一句“真他*的作死!”家里连个闲人都没有,更别提女人了!要怎么养一个话都说不全的孩子呢?
这一路上,冬子都在盘算,该怎么说服爸爸退休,不对,说服爸并不难,难的是那个连儿子都容不下的老爹!
二十分钟后,冬子抱着林宝儿按响了富贵苑F8的门铃,还夸张的冲摄像头咧了咧嘴。不一会儿,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惊喜的拉开门,“冬冬!”
“爸,我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冬子把孩子塞给爸,只来得及说一句,“林宝儿乖,叫爷爷!”
“爷,爷?”中年人张着嘴,表情僵硬的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也正看着他,“叶叶!”
中年人更愕然了,抬头想问个清楚,那辆白色的欧宝已经绝尘而去了。
“冬子?进屋啊!”林十一给门口的人披了件外衣,这才看见他怀里的孩子,“……林宝儿?”
“奶奶!”林宝儿抓着林十一的扣子大叫着,“奶奶!”
“噗!”中年人终于笑出了声,“小人精儿!”
“老虎,孩子给我,你看看家里还有牛奶吗?”林十一接过孩子关了门,“过会儿去买点儿吧……呼!这一身的味儿,是不是尿了啊?”
“啊?尿了?”老虎赶忙跑过来,手里还捏着一袋牛奶。俩人手忙脚乱的解开包裹,冬子的风衣,孩子的小斗篷……然后,一个浑身精湿的松鼠钻了出来,臊气冲天!
冬子在十点赶到了XX校区的派出所,说明来意,出示了证件,交了罚款,这才听到了那句话:“等着吧!一会儿就出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冬子就盯着自己手里的表格看。事儿是昨晚出的,十几个女孩子指证,这个猥亵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性骚扰?哼!冬子不怀疑小瑞的胆子,而是太了解他的品性了。白瑞要是喜欢,又何止骚扰?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到底是什么呢?能有十几个大学生配合,这人是谁呢?
冬子摸了摸脖子,也许自己错了,让一个妖精百口莫辩的身陷牢狱,那家伙肯定憋屈死了!折起纸,揣回兜里,冬子的心又硬了起来,憋屈就憋屈吧!至少人是安全的。比起这个,他更怕那些隐藏在暗处不知名的民间法师。肖壁不在了,谁知道会不会有陈璧,张壁?从某种角度来说,凡人比妖精更安全。
叮叮当当的脚步声,冬子先看到了两双鞋,一双黑色的三接头儿,一双葡萄紫的运动鞋。冬子忽然想起了一个外教说的话:国外的设计界60%的人有同性爱倾向,这样的人特别干净,经常是一身白衣服,一双紫色的鞋!
“在这儿按个手印儿!”片儿警粗着嗓子敲了敲桌面,小瑞垂着眼睛,无声的照做了。
冬子已经走出了门厅,坐到了车里,开着副驾驶的门,等着。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小瑞异常压抑的心情,所以,他选择不去看。
生命中最残忍,最难以承受的是什么?不是爱你的人你不爱,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不是病痛,不是贫穷;是当你以情色理由被刑拘时,拯救你的,竟然是你的初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