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呐,正好也有事儿找你!”白礽掐灭了手里的烟,引着小瑞来到一个笼子前,里面是个棕色的松鼠,“这是我早上抓着的,你猜在哪儿?”
“猜不着!”小瑞对白礽的问题向来缺乏想象力。
“就在那边儿的柜子里!”白礽指了下对面的玻璃柜门儿,摇着头,“这屋的窗子没关严,大三楼的,他是怎么爬上来的,真难以想象!”
小瑞撇撇嘴不以为然,这有啥想不明白的,松鼠成精也不是第一个!
“黑子成精了,它没有!它不过是个低级畜生罢了!”白礽翻了小瑞一眼,“听我说……哎?我说哪儿了?”白礽拍着脑袋,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你说,真难以想象!”
“对了,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进来的!”白礽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是一排一排的化学试剂,“我就是在这柜子里发现的它,那会儿,它正抱着颠痂的瓶子,瓶子倒着,可能是它不会开盖子。”
“颠痂?”小瑞不明白,这个药名儿他熟,冬子胃痉挛时常吃的。然后他又低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那个松鼠,正呼呼的睡着,没什么异常。
“它身上有松油,排泄物里有松仁碎沫儿,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它是墓园那片松林里跑来的!”
“墓园?”小瑞终于听到了点儿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地下教堂?”
“你不是去过吗?”
“哼!我没去过!”小瑞的脸有点儿发青。
“没去过?”
“就是没去过!”小瑞抓着头发坐下来,“根本就进不去!我硬闯,挤到了几个学生,就偏说我摸她……他姥姥的,还性骚扰,呸!”
“啊?”这是白礽始料不及的,“不管咋说,那个教堂肯定有事儿!这么一个松鼠,竟然吃药成瘾,而且还是镇静剂!”
“白礽,你们学校新建公寓了?”小瑞指了下远处的楼群,大大的广告牌子,红红的价码儿,“猩猩跟我说,这儿的房子低价甩卖呢,可火了!”
“不知道,那不是学校建的,是从开发商手里租来的,听说租个20年,就成自己的了。可能是质量不太好吧,建成好几年了,一直没人住,学校宿舍的要求不高,学生也不挑房子。”
“哦,我看不咋的!朝向和位置都不好,还是个灰楼,让人不舒服,我没让猩猩买!”
“呵呵,那叫前卫现代!这房子的综合性价比是很高的,这地段儿,这环境,2100等于白给!”
“嗯。”小瑞捅了捅刚睡醒的松鼠,哼几了一会儿开了口,“白礽,你说,人为啥要养鬼呢?”
“养鬼?”白礽放下手里的瓶子,转了转眼珠儿,“冬子哥养鬼了?”
“没……没有!”
“哼!你就装吧,千万别承认啊!”白礽冷笑着关上柜门儿,走去洗手池洗手。
“白礽……养鬼有啥用处呢?”
屋子里光线昏暗的,只有水流的哗哗声。五分钟后,白礽伸出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小瑞的脖子。
“啊!”小瑞高叫着向后躲去,“干啥?”
“你说,人啥时候才想穿棉衣,带围巾呢?”白礽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冬天!”
“那就是了!”
“是什么了?”小瑞翻白眼儿。
“那就是说,人体会了寒冷,就自然的想找寻温暖。反过来说,想去做某事,是因为这件事的反面让人生厌了!养鬼?鬼是什么呢?如果,鬼等于死,它的反面就是生。那,直白的说,一个人养鬼,就是因为生的太无趣了;再理顺一点儿,一个人养鬼,是因为他厌生;一个人养鬼,是因为他不想活了;一个人养鬼,是因为他预见到了死……”
“停!”小瑞蹦起来扯住了白礽的领子,“胡说!胡说!你这个疯子!”
五点整,各个家庭的哥哥姐姐去取点心,中场休息。
林绍鹏不见了,冬子咬着饼干,指导员在一边搭话,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位的身份不一般。
冬子看了看表,这个时候,两个父亲应该已经出发了。他把饼干盒子揉成团儿,用力的扔向前边的垃圾桶,不小心溅了指导员一身的饼干渣子,“啊,对不起!”
“没事儿!”指导员笑着拍打着T恤,“你多大?”
“二十七!”冬子比了个七,眼睛看着场中,几个白衣指导员正在挪动椅子。
“二十七?”17号妈妈瞪了瞪眼睛,“我以为……你也就20!”
冬子哼了声,习惯上,大伙儿都喜欢夸人年轻,可,如果你本来就不老,这种称赞就变味儿了,“我面嫩!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帮我爸搬家,搬家公司的司机还问我,上高中了吗?哈!”
“嗯!咱俩一边儿大啊!你看我,你可比我年轻多了!”
“这个吧,跟穿着和精神状态有关系。”冬子扯了扯胸前的衣服,红红的地儿,白白的17,跟个校服似的,“有一次开长途车,两天没洗脸,胡子长了一脸。交过桥费的时候,一个30多岁的大姐,张口就叫哥!哈哈!”冬子笑了两声,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