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瑞往后闪了闪,这话听着不像是夸奖,看书的事儿还是留给聪明人做吧,“冬冬总说我少根筋!”
“你是少根筋!”白礽坐到了书柜上,边翻边说,“你缺少的,是自知!”
“自知?”小瑞靠着窗台侧身坐下来,支起一条腿,双手抱着膝盖。雨后的夜晚,天格外的黑,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小瑞就望着远处云层的某一点,想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偶尔有纸张翻过的声音,白礽不时的抬眼看一下小瑞,他知道,小瑞想家了。白礽不自觉的撇了下嘴,少根筋?我看是一根筋才对!白瑞的神经只长了一条,名字叫做林冬。
“麻沸散?”5分钟后,白礽惊叫出声。
小瑞马上回头下地,几步走过来,蹲下身子,“啥散?”
“一种中药的麻醉剂!”白礽喝上卷宗,“你会不知道?”
“知道倒是知道,只是,”小瑞闭了嘴,只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礽摸着左上角的档案编号,那是两排数字,第一个是黑色油墨的机打号儿,下面是蓝色的钢笔手写的。看来,这个卷宗有历史了,最近还有人编辑过。
“什么事儿引起了注意呢?特意的去翻解放前的卷宗。”白礽放下卷宗,靠向墙壁闭上了眼睛,明天就是初七了,这也是他心烦意乱的原因。
小瑞只好抓起卷宗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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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教堂是一个亲华的美国教士自建的。抗日时期,曾经救助了无数的孤儿和伤患。威利神父想尽一切办法搞药,虽然不通医术,却特别沉溺于中华医药。
非常时期,药物紧俏,用麻醉剂手术是奢侈的。好多民间土方而搬上了台面儿,大烟膏,麻黄,都能止痛!威利神父想到了中国古方麻沸散,然后就是曼陀罗花。
于是,慈心教堂就成了一座地下的医药实验室,生产车间,甚至是库房!中药制剂有的用于麻醉,有的用于消炎……
45年,日本人投降的那一天,威利神父逝世,留下了大小十几个姓慈的孩子。政府修缮了教堂,还给威利建造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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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合上卷宗,有点儿意犹未尽,那个什么神父的,是怎么死的?后人的去向也没说。姓,慈?小瑞猛的想起白天的婚礼,是了,那个新娘子是姓慈的,“白礽,还少一卷,卷三呢?”
白礽闭着眼睛递给他,“98年归档,应该是我们学校迁址那一年。”
“亦城?”小瑞愣了一下,“这不是猩猩说的那个楼盘吗?”
“嗯。”白礽点头,还是没睁眼睛,头开始隐隐做痛了。
“原来如此!亦城的项目也是慈家的地!”小瑞连连的点头,不错,那个楼离墓园很近,“竟然这么便宜!”开发商用低的离谱的价格买下了80年的使用权。小瑞再次确认了一遍,甚至伸着手指头去数,没错,是这个价,并没有数错小数点儿!
“确实低的吓人!”白礽慢慢睁开眼睛,“你看明白了什么?”
小瑞抱着卷宗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要了所有地下室的产权,从设计到施工,甚至在勘探的时候,也要按照慈家人的意思,定点儿钻探。”小瑞抬头看白礽,“记得以前小林买房子吗?他说西边儿的味儿不好!别是有什么遗留的弹药库!白礽,你说这话是不是让他说中了?”
“嗯……”白礽哼了一声,摸着头站起来,“我不行了,回去吧!”
小瑞赶紧站起来,挥了挥手,资料柜子,个就各位。
“你是回家?”白礽冲他眨眨眼睛,“还是跟我睡?”
“跟你睡!”小瑞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叫了一声,“哎呀!今儿初几?”
“初六!”
“呼!还好不是初七!”
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冬子转了转脖子,“大鹏?你……你没去啊?”
“今天有宇田的人跟着,就是参观厂房,还有D市一日游,都是室外的……”正说着,林绍鹏的手机叫起来,他坐起来接听。
“嗯,我在……算了吧,你别动,我这就去!”林绍鹏挂了电话,看着冬子犹豫了一下,“哥……你回去吧!别跟着起哄了!你也看着了,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啊!”冬子也不想去了,“那,我可走了!”
“走吧!”林绍鹏迅速的穿衣服,洗漱,3分钟不到就利索的站到了门口儿,“哥哥,昨儿个是我心情不好,还赶上闹肚子,你就这么撞上来……兄弟给你陪不是了!”
“看你!又没怎么着我!”冬子拍拍枕头笑了,“没事儿,我也开眼了!”
“那我走了!有事儿打电话!”说话间,人已经出了房间。
冬子也快速的穿衣洗漱,5分钟后离开房间。
出了走廊,刚拐个弯儿就听到人声,他看见了大鹏的侧影儿。赶紧退回来,靠着墙壁听着,因为,他看到的不止一人,还有个正在锁门的女人。难道大鹏又犯老毛病了?
慢慢探出头,俩人背对着自己向电梯间走去,冬子不远不近的跟着,厚实的羊毛地毯消隐了脚步声。
林绍鹏始终低头说着什么,别的没听清,只能分辨出一个称呼: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