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顺手牵羊的,拿了人家一瓶儿酱油!”白文青一脸的我了解。
“嘿嘿,猜对一半儿!”莫离从怀里摸出一个细长的瓶子,上面果然有个大大的离字,“我思前想后的,还是,拿了一瓶儿醋!”
“醋?”白文青挑了挑眉毛,小离的表情复杂极了,好像头一次吃自助餐的家伙,端着盘子却不知该捡些啥好,“人家说的是酱油的故事,你拿醋?”
“我想啊,那酱油再好,也是别人喜欢的。再说,你不吃酱油,我更不吃了,拿回来干啥?吃素包子,当然要就醋!我就顺手牵了瓶儿醋回来!你说,我是不是比那些人云亦云,跟风儿哄抢的人强多了?”
“强!太强了!”
番外:爸爸的鱼缸
“冬,回家吧,明天再点了!”小瑞拉着长声儿,跟在冬子身后,不停的磨叨着。
冬子26岁了,这一年是2003年,他已经毕业五年了,学的是环艺,毕业就留在了母校,安安稳稳的当了个助教。
集草堂的生意稳步增长着,可由于那个爹太过散漫,动不动就提起关张的念头。冬子只好亲自上马。还好,老师不用坐班,他每个礼拜都会抽两天来盘点,核帐。
“冬啊~”小瑞早就习惯了这么叫冬子,只叫一个单字,拖着长长的尾音,结束时会用鼻子哼上一哼,“冬~!”
“还西呢!”冬子回头翻了他一眼,扫到了两个围观的员工,一脸的窃笑,“别磨叨了,这就完,再查一下梅河的出库量!”冬子边说边抽出帐本儿走出去,小瑞知道,他是要去库官员那儿要出库的底子。
冬子总是不相信别人,查帐都要亲自点库。可,如果事事都亲自来,哪还有时间干别的呢?小瑞觉得,这个老板做的太累了。
“我不是老板,”冬子拽了下小瑞的辫子,把帐本儿塞给他,“我只是心疼我爹,担心店的声誉!”说完,敲开门进了办公室。
小瑞鼓着腮帮子等着,不一会儿,冬子捏着票夹子走出来,“走吧,去小库!”
“冬啊~,小林都不担心,你担心啥?”
“我不担心钱,担心的是药的质量!”冬子掏出钥匙开了小库的门,“爹讨厌琐碎的事儿。我担心,有人吃准了他的脾气,来个以次冲好,以假乱真!那可就出大事儿了!”
“那能怎么着?咱又没强买强卖,吃不好也吃不坏啊!”小瑞回手关门,倚在墙上看着冬子皱眉。
“那哪儿成,就算吃不坏,也会贻误病情的!再说,爹也老了,你没看他一脑袋的白头发?”
“白头发?”小瑞翻了翻眼睛,“他早就应该白头发了,这兴许是他自个儿染的呢!”
“染的?他有毛病阿,染个白头发?”
“哼!那可没准儿!冬,小林本来就不正常,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来衡量他!”
“嗬,说的跟真的似的!你那么了解他?”
林十一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咖啡色的皮衣,乳白色的高领毛衫,坐在一家小咖啡店里,靠窗的位置,一个人。
门上的铃铛响了几声,他抬头看去,是俩个挽着手的小姑娘。林十一看了下表:六点十分,快了。他望向窗外,马路对面的一个书店,灯火通明的,并没有要打烊的迹象。林十一摸出手机,先是按着键子发了个短信,又觉得不妥,那人好像不会发信息,还是打个电话……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叮当!”木门推开,又进来一位客人。林十一没回头,手下搅着奶茶,眼睛还是盯着对面的书店,只能看见窗边的小鱼缸。
“与林?”白文青一件黑色的风衣,红围巾,边坐边摘手套儿。
“……”林十一回过头,张着嘴指着他点了两下,“你不是骑摩托来的吧?还戴手套儿?”
“呵呵,”白文青摆了摆手,林十一这才看清他手背上的沟沟壑壑,“早年的旧伤,一冷就疼得厉害,戴副手套儿就差异多了!”白文青说的轻松,其实那是痛彻心扉的。
“你咋来了?”林十一歪了歪嘴,这个爸还是那副样子,真是千年如一日的老妖精!
“你说呢?闹得这么邪乎,不就是想找我吗?”白文青从兜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片儿,扔到桌上,是那个酱油的商标,“还难舍难离?你是咋寻思写的?”
“嘿嘿!不这么写,怕你看不见!或是看着了也当没看见!”林十一捏起那个红商标,一点点儿把它撕碎,“也是碰巧遇到了酿造二厂的厂长,老虎总说,做销售不如做实业,有实实在在的产品比当二道贩子踏实!”
“二道贩子?”白文青愣了下,一边的服务员递过来一杯柠檬水。
“就是药店的生意。从上家买来,再卖给下家!”林十一伸着手左右比划着。几年前,儿子上大学时,就举家迁到了这个海滨城市。药店的生意已经精减了,大半交给了孩子,“再说,这也是个大厂,销售的网络覆盖了整个华北地区。我琢磨着,也许你能看到!”
“啥事儿啊?烧张纸不就得了?”
“烧纸?”林十一翻了翻眼睛,“您老人家是不是还等着我给你送寒衣呢?”
白文青抿嘴笑了,摸了摸领子没回答。
林十一敲了两下杯子,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血玉裂了!”
“啥?”白文青有点吃惊,生怕自己听错了,“裂……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