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经理,请问,为什么时隔十多年,又挂回了‘佳宾’的牌子?”
“嗯,这个吗,跟我们的投资人有关,他融资的条件就是,必须恢复‘佳宾’酱油的生产和销售。这个广告词,也是他写的!”
“有意思,有啥渊源吗?”
“他只是说,有个哥哥特别喜欢佳宾的酱油!”
“哦,原来如此!”
……
莫离听着听着,忽然就来了兴趣,伸手去抓酱油的瓶子,将将要碰到的时候,又皱着眉放下了。
江边儿的堤岸上,有人在唔唔的哭,莫离走过去,蹲下来,“小妹妹,哭啥呀?”
“唔,我不叫小妹妹!我叫宝宝!”
“好,宝宝!哭啥呢?叔叔送你回家啊?”
“宝宝都十八了!自己能找着家!哥哥坏!冲大辈儿!”
“是是是!宝宝是大人了!哥哥老花眼啊,呵呵。”莫离摸了下她的头,这才发现她手里的手机。
“跟人闹别扭了?”
“嗯,他忘了我……他忘了约我跳舞!一天也没回我的短信……”小女孩儿把手机举起来给莫离看,“刚刚回了一条儿,竟然是……”
莫离看向屏幕,上面显示着:泰星宝宝?你谁啊?
莫离撇撇嘴,果然是不记得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小女孩儿的肩膀,“哥哥帮你出气啊?”
“出气?”
“对!出气!”
五分钟后,俩人出现在一栋老旧的住宅楼前,莫离抱起小女孩儿,慢慢腾空,同时,点着她的嘴,“嘘!别出声儿!”
宝宝听话的捂住了嘴,转头就看见三楼的一个窗户里,一个黄毛儿男孩儿正在满头大汗的折腾着屋里的家具。莫离看得明白,这人是想让开暖气的位置,看来,屋里的供热不是太好。
莫离摸出一个小纸人儿,“他叫啥?”
“萧米!”
莫离伸出食指,空空的在纸人儿上画了两个字,然后叫了一声:“萧米?”
那纸人儿竟然弯了弯腰,接着,屋里的人也弯了下腰。男孩儿莫名其妙的抓了抓头发,真是活见鬼!
“来,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莫离把纸人儿递给宝宝,“捏哪儿哪儿疼!”
宝宝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
莫离伸手弹了一下纸人儿的腰间,屋里的人把着裤腰坐到了地上,“操!真他妈邪门儿!”男孩儿抽下断掉的腰带扔到一边儿,嘴里叨咕着,“就这一条,还好不是夏天!不然就不是露秋裤,而是露股沟喽!”说完,拍拍屁股站起来,接着忙乎。果然,那裤子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露出一截儿咖啡色的秋裤。
宝宝笑了,学着莫离的样子弹了下纸人儿的左脚。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然后是一声惨叫,屋里的人捂着左脚跳着,眼泪就在眼圈儿里转悠,原来是被桌腿儿砸到了脚指头!
“咋样儿?解气了?”莫离拍拍宝宝的头,“不解气再来!”
“不……不来了!”宝宝眼睛红红的,“我只想让他记得我,不想让他疼啊!”
“呵呵,傻宝宝!记得?这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的心啊,什么法律呀,伦理啊,责任啊!哪怕你天天出现在他眼前呢,还是无法阻止他想别人啊!”莫离抱着小女孩儿落到地面上,帮她系好围巾。“宝宝,孩子总要长大的,当你知道世上总有不可能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知道了不可能,然后呢?”宝宝一脸的诚恳。
“然后啊,就去找下一个可能啊!”莫离笑,指了指那个一闪一闪的手机,“有短信!”
宝宝低头按了两下,忽然跳着叫起来,“他没忘,没忘!”
莫里就着她的手,眯着眼睛看着:宝宝,跳舞是不成了,刚被砸成了熊掌,咱改羊蝎子行吗?
夜深了,莫离终于回到了北冥府,青哥已经支着头,倚在床边儿睡着了。
莫离轻手轻脚的放下口袋,转过身脱下外衣,然后就被人拦腰拉了回来。
“跑野了吧?”白文青蹭了下莫离的脖子,“明个儿,我就把这链子拴在腰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我去买慈恩堂的素包子,最后一笼!我陪了半天的笑脸,老板才现包的!”莫离就势靠在了青哥的身上。自己不吃也不饿,可青哥却是个有体温有脉搏的活物啊!
“陪笑?”白文青转过莫离的肩膀,“陪了两个钟头的笑?你不怕表情肌坏死啊!”
“嘻嘻,我去看了会儿热闹儿!”莫离舔了舔青哥的下巴。
“热闹儿?”
“啊,有个红商标的酱油卖的特火!上面还有个大大的离字!”莫离夸张的画了一个圈儿,“那个厂子的经理还说,是因为投资人的哥哥喜欢吃!”
“哥哥?”白文青抿了抿嘴,“有钱烧的!”
“我就想啊,什么酱油啊,能‘难舍难离,最后一滴’?他哥还喜欢了十多年?然后啊,我就做了一个决定……”